“小的叫公方春,以前被您师父雇佣,和您一起拉过驮子。”他仰着那尖嘴猴腮的脸,让全无妄看。
“噢,噢,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赌钱赌红了眼,把银子输光后,在牌桌上将自己十六岁的亲妹妹也押上,最后把她也输给那五十岁老光棍子的那个‘公蛤蟆’。”全无妄一直郁郁着的脸出现了一丝笑容,好家伙,原来是他,他不是在源海城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呢?
“嘿嘿!您想起来了,那人正是我。”公方春腆个着脸,不红也不白,不羞更不臊,嘴角还挂着笑意在那儿站着。
全无妄心想,我不但想起来了,还知道那老光棍子把你妹妹领回家后当了老婆,没钱花了,就叫你那个妹妹出去挣。你那妹妹不愿意去,老光棍子就把她扒光了捆起来揍,打她死去活来的。你个公方春,真不是个人呀!他眼睛看着远处,嘴里却调侃着公方春说道:“你真给她找了个好主,我真佩服你,你妹妹她现在还在那个福窝里?”
“挺好的,她那个男人喝酒醉死了,我那妹妹她现在也在源江城。”公方春看着全无妄的脸说。心里却想,他没事问我妹妹干什么?莫非……
全无妄听到那老光棍子死了,立刻松了口气。死了好呀,他早死一天,他那可怜的妹妹就早解脱一天。唉!我今天这是怎么了,她与我何干,操的是哪份闲心呐。他立刻将话题一转:“你现在在哪儿高就呀?各个驮子队怎么一次也没见到你的影呢?”
“咳!我现在去不拉驮子了。”公方春有些颇为得意的样子,脸上挂着一副谄笑,靠近全无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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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无妄从他的脸上能看出来他对当前的行业很满意,就猜着问道:“那你现在开始做买卖?”
“也算是买卖。”公方春点着头说。
全无妄鼻子一‘哧’。他不愿意听,就反问道:“买卖就是买卖,怎么还来了个也算是买卖?”
“嘿嘿!是这样的,我去年从源海城跟着我们鸨母,到这源江城里开了个‘望春院’。”公方春在给全无妄介绍自己的职业。
全无妄可是个明白人,立时嘴角上挂起奸笑,眼睛看着公方春,微微点了一下头说道:“噢,‘公蛤蟆’变成龟爪子了。”
公方春干的就是这行,什么样的话都能听进去。仍然不气不恼,依旧笑脸相迎着:“全爷,您今天有空没?”
“有呀,你想干什么?”全无妄知道这公方春没安好心。心想,闲着也是闲着,特意找个乐子,逗着他玩。
“我不想干什么?您想不想干点什么?想不想见见我那妹妹呀?”公方春眨巴着三角眼,仍微张着那嘴,露着部分牙齿,奸笑着。
全无妄正和赵家美赌气,现在也不想立刻回去,但老是骑着马在城里城外闲逛也不是个事,再说,天也快黑了。这一个月风来雨去的,也的确有点累,刚想回来歇歇,一进家门,为了那弩的事又叫赵家美气了一顿。出个门,在街上又叫那奸诈之徒,坐马车的汉子,像耍猴一样玩个痛快。哼,都来气我、玩我,我玩谁?他也叫公方春这话,说得活心了,随即接话,有意无意地说道:“我想回家睡觉。”
“哎呀!你这么大的掌柜的,在那睡不是睡。回家睡有意思吗?”公方春不但坏笑着,而且极具挑逗性地回问着全无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