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大臣依旧跪在另一边,也有许多因为政务将官衣留在位子上,穿着素衣去上朝。
这些人赵霖也分不清好坏,那些个王孙有不成器的,有心思深沉的。尤其是打头的宣王,跪得最老实。赵霖歪着头看了看宣王,察觉宣王膝盖底下比别个都厚实。他指着宣王回头对日游神说,“你看看,这就是朕的孙儿,如此聪慧。比别个都能坚持。怕是跪到明年这小娃也不觉着膝盖会痛。”
日游神讪讪一笑。
赵霖走上前去看着棺材里的尸身。
这张老脸他可太熟了,虽好多年不照镜子,但看了几十年,没想到胡子竟然还没掉光。赵霖的亡魂摸了摸尸体的胡子,不是粘的。这老头儿身子够硬朗,一百多岁还能留着一大把胡子。
老头儿尸体还挂着笑容。赵霖歪头看了许久,是怎么个死法,死的时候还能带着笑?也太没心没肺了。
一旁宫里的大管家掌印太监李大人阴鸷地抬眼看了看四周。
小太监方才来报,“礼司太监总管崔天明在圣人离世之日曾出宫”。
李大人找了一圈终于看到一旁跪得神志不清的崔天明。他咬了咬牙,吃里爬外的狗东西。裘太师还没来消息,李总管不敢直接宰了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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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太师棒棒棒磕了三个响头。一把年纪也舍得将脑袋磕得通红。
“礼毕。”李总管捏着嗓子高声喧道。
赵霖的亡魂环视四周。米小子和虞小子都不在。
世道能稳下来么?赵霖心中犹有疑问。
裘太师将一个显影壁照从怀中取出,默默走到灵台之前。
赵霖看着冀皇躺在金玉椅中慢慢开口。
“朕有孙儿数十,唯有扶王和朕心意。扶王年岁尚小,在宫中与朕相依为命十一年。出宫之前曾立志读书证道。朕欣慰不已。观其九年课业不坠,可继承大位。玢王心系兄弟,立为摄政王。赏食邑万亩。”
赵霖看着玉璧中的显影,“朕是不是眉毛有点歪?”
日游神不敢吭声。
宣王看着显影玉璧微微一笑,“王兄多辛苦。”
玢王叹息摇头。
扶王愣住了。他额头冷汗淋漓。
小殓散场后便是大殓。
李总管将圣人圣体背进了棺材。扶王上前亲自将棺材盖好。
李总管轻声在扶王耳边说,“王爷,以后奴婢该叫一声圣人。圣人当有圣人气度,当下不论是圣人逞强,还是发自肺腑,都不可唯唯诺诺。您是圣人陛下选出来的继承人,您不能辱没了圣人的意愿。”
扶王若梦中惊醒。缓缓站直了身子。站在高处,自此他眼中的世界别有不同了。
虞太保身披铠甲,拄剑坐于马上。禁卫军将皇城围得水泄不通。
古稀老翁,为盛世太平,可复少年时一腔热血。
宣王的马车从宫门驶过,宣王眯着眼看了看那高耸的城墙。
一旁的小太监眼烟媚行凑上来,“王上,方才得了信儿,太守调取了检查大阵。崔公公出宫的事情藏不住了。”
宣王嘬嘬牙花子,“谁能想到所谓的裘党和米党之争不过是一场戏。”
小太监哼了声,“只怕是只有裘老倌和米老倌在演戏,他们底下恨不得打出脑浆子来。”
“这已经够吓人了。”
“王上莫怕,就算两个老头儿加到一块儿,也不及追随王爷的人多。”
“你小子。你再夸下去,本王怕是要即刻领兵冲进去将那小崽子活剐了。”
“王上,您说万亩食邑能喂饱了玢王么?”
宣王眯着眼睛瞧他,“本王诸多产业,可食邑税赋仍然有缺,挪用了官家赋税,不知何处去补。玢王偷偷摸摸放不开手脚,便是再有万亩,也堵不住他的窟窿。”
“王上意思玢王哪怕做了摄政王也要与圣人争上一争?”
“管他们呢?”宣王眼睛一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