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杨暮客对倒影说,“既寻不到二意,那就先找到本心。有了本心,自无二意。有无相生。你说对吧?”
倒影嘎嘎笑道,“本仙就说你是那心灵性慧之人。”
金炁来到了中州,这不是一件小事儿。
天象变化是最明显的。冷。不但北方冷,南方也冷。冀朝南部轩雾郡,那常年云雾缭绕之地竟然霜降。运送礼炮的舟车都停了,生怕出了意外。
明龙江部分江段结冰,舟船不通。许多行船停在了河中,动弹不得。
冀朝兵部迅速调遣兵将,接管了各地的物资运输。兵部趁机开展作战计划,大批军用物资调集东南各郡,准备对附属国施压。
冀朝东南的属国本来就是听信了罗朝使者谏言,与冀朝日渐离心。但罗朝当下危难之中并非秘密。几个属国君主以为冀朝新皇登基,无暇他顾。却不曾想,那兵部竟然趁机陈兵东南,意欲教训他们。
至于兵部为何不领兵北上,因为冀朝并不擅长冻土作战。照顾中州人道大局只是口头上的仁义之辞,其实兵部将军都明白这不过就是句笑话。硬碰硬不值得,上一次两国交战,以卫冬郡为终战之地就是因为冀朝非战斗减员太多,兵士不适应苦寒之地才是关键。
如今金炁从西而来,温度骤降,冀朝更不可能去攻打罗朝。
不凡楼的掌柜一直秉持着小楼留下的宗旨,万事皆以官家政令为准。寒灾来临,朝堂呼吁富户捐物捐资,帮助贫户度过难关。不凡楼迅速响应号召。将礼炮中的火药拆分,做成了取暖所用的燃料。兵部截留了一部分,开办新的火炮作坊。
所以这金炁,不但是财气,还混着杀伐之气,化作功德,汇聚到了贾小楼身上。
这一场大降温,受灾最重的还是儒马国。
一群猴子住在树上,又哪有什么本事抵挡风寒。金炁撕开天地大势,谪仙灵韵顺着那个口子飘到了黑砂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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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马国的灵泉先是被冰封,而后干涸。一群马楼疯了一样开始掘地,它们不相信这养育灵性的灵泉就这样消失不见。
青龙湖的老龙一跃而出,一口吞下上万曾经不敬他的马楼。看着那些疯了的马楼,慢慢折磨它们,方能解恨。
福水子入梦了,梦见了猴儿仙。猴儿仙说是上清门紫明道长指点,可以寻正法教帮助,重聚灵韵,得往生之机。
福水子做不得主,赶忙起来拿起玉石传信给兮合真人。
兮合真人与至秀真人棋盘上拼杀已久,得信之后微微一笑,“晚辈传信,有要事相商。至秀真人,你我罢手言和,何如?”
至秀真人把棋子丢在棋盘上,“我输了。使出浑身解数,还敌不过真人诸事分心。自然是本事不济。巧了金炁来了,本真人要好好修理修理琅神留在世间的祸害。不枉天降杀机。”
只见至秀真人与兮合真人各分出神思,阳神出窍,一人奔西而去,一人奔北而去。
打坐中的杨暮客见到窗外一丝光亮,一夜未睡的他打开窗子。金光乍现,穿透江面云雾。昨夜鬼身凝聚金肺的经验让他心中有感。
观紫气东来,心意与西方夜色里的金炁勾连。东西交汇。
金炁好像一双翅膀,如丝如雾一样从背后飘入胸腔。泥巴退回到脾胃之中,金公躺在了两团金炁中间,木母托起两团金炁。
杨暮客猛然回头,看到金光中的迦楼罗,“师兄,昨夜为何以迷魂之法,让师弟北上作孽?”
迦楼罗躺在杨暮客的床上,懒散地说,“见你整日懒散,帮你找点事儿做。金炁西来,这般大事儿你却一点准备都无,整日与那些女子卿卿我我。我总不能灵性钻到凡身里头,来指点你修行。你那问心之术倒是得天独厚的天赋。本姑娘可羡慕的很呢?”
“你又用观心法。”
“用得着观心法么?你我如今灵性相通,这金炁之运,不但是我的,亦是你的。”
杨暮客瞬间龇牙咧嘴,难怪昨夜化身大鬼时曾手脚不听使唤。那这些日子那点儿破事儿,师兄岂不是全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