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智藏法师看见昙鸾出来,双手合十礼道:“南无阿弥陀佛,掌门师兄,我今日正要等到午时等几个孩子回来带他们到你这里,不想您提前喊我,不知有何事情?”昙鸾说:“阿弥陀佛,呵呵,我也是为了他们,快里面请,我有话请你来商议。”
俩人进屋在蒲团落座,弟子献茶退到外面。智藏问:“掌门师兄,最近忙一直没留心玄中寺那边的事情,那边可有收获?”“那边建设进展迅速,而且寺中又多了许多信众弟子,等我下次多带几个大成的弟子,多住些日子,一定会把玄中寺发展成净土道场的根基。”
智藏说:“那太好了,掌门。只是贫僧有一事还不明,不知可否相问?”昙鸾说:“我们既然已经是佛门同宗,不必客套,有话只管讲来。”
智藏说:“师兄在洛阳有超化寺等为基础,如今我们已经牢牢占据城东北侧一带庙宇,洛阳是大魏国都,我们正该以此为中心,向全国扩大影响。可我看掌门的意思,以后要把玄中寺作为我们的总部。贫僧愚钝,不知偏远的玄中寺怎么能和洛阳这个帝国中心想比较呢?”
昙鸾说:“师弟,你有所不知。第一,我从观音菩萨指点,玄中寺是我们未来几年后的总坛,而现在我们依然全力以赴经营洛阳的佛事,以此来进一步扩大我们的基础。第二,我们弥陀净土宗的土壤是广大贫民,而不是贵族。因此以京城为中心,只是我们扩大影响的起步阶段,未来我们终究是要走下去的。第三,我偷窥天机,得知洛阳将在不久化为焦土,城内千百座伽蓝将一片荒芜,因此我们这是要提前做下一步的打算。”
智藏一惊说:“掌门,您说什么?洛阳不久将会成为废墟?”昙鸾点头道:“此乃天机,不可泄漏,你我早做打算就可。”
智藏说:“师兄功法深不可测,小僧信服,一切惟师兄之命是从。”昙鸾说:“这些都是后话,今日找师弟来,还是为了孩子们的事情。”
智藏说:“师兄请讲”。昙鸾说:“智藏,你知道我今天上午去哪了么?”不等智藏斟酌词句如何回答,他接着说,“我到了太学的比武场转了转。”
“哦,您也关心几个孩子们的比武?”“是啊,我净土刚刚开宗,教内优秀的弟子还没有着力选拔,因此今年的剑士比武,等于我们净土宗弃权没参加。可是没想到,惠嶷师兄和你的弟子们,却有五人从州赛杀进国赛。如今他们大都是我们净土宗的弟子了,这下可以让我们有了以新宗的名义参加明年嵩山论剑的捷径。因此,今天我不但看看各宗各派的年轻弟子的实力,更关心我们几个弟子的表现,你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智藏小心说:“看您如此相问,是不是几个弟子表现的还算过得去。”因为其中有一个孩子是他的儿子,因此他担心,若昙鸾看不上这几个孩子,那他们就得离开净土宗。昙鸾说:“对了一半吧,太谨慎了。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我看到了我们净土宗的希望。”
智藏说:“掌门,您此话怎讲?我们宗派真能成为第一大宗派了么?”他这话有点乱,其实现在天下江湖门派分类从大的角度说,应该先称为教派,目前比较大的以儒教、道教、佛教为代表。其次为宗派,如佛教北朝的禅宗、净土宗、法性宗、华严宗,道教的上清宗、天师宗,儒教的朝堂宗、陪宗也称孔宗、以及家族宗等等。朝堂宗由朝堂来行使宗教的职责,朝堂官员担任某种教职,执行宗教的职能。儒教的神职,多数为太常的属官,有太乐、太祝、太宰、太史、太卜、太医六令丞,分别执掌音乐、祝祷、供奉、天文历法、卜筮、医疗。天子即圣上,在最隆重的祭天大典上,担任主祭。此外,家族的宗伯则是家族的祭司。
宗再往下是门或派,以寺、庙、山、地来冠名。如禅宗的少林派,上清宗的茅山派、楼观派,儒教的名教派或峄山派,以及各地的乌堡、家族等等。也有门派和宗派错乱的,比如北岳恒山派是三教兼容,佛教五台山派,里边包含华严宗等许多其他宗。
昙鸾说道:“还没到那个阶段。我是说,我从五台山证悟龙树菩萨的难行、易行二道,自力、他力法门开始,便着手创立净土世界学派,到现在虽然尚未真正领悟透彻,但却感觉人生苦短,寿录天定。因此我在想,等我的论经告一段落,就准备去南方找陶弘景法师请教长生秘术,增延寿命。但在此之前,必须要找个能传授我的衣钵之人,这段时间先把我的所成传授与他,一旦我求寿不成,净土宗学不可中道而废。我佛慈悲,如今我已经找到了。”
“是么?”智藏不由得开始激动起来。他听来听去,才明白昙鸾可能遇到什么感悟,着急寻找传授衣钵的弟子,今天看来,估计是找到了,刚才提到了太学比武,那么这个弟子,就是阴阳宫的几个孩子。而把自己找来这么隆重的商量,那么嫡传弟子人选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呢?不过中怪已经年近五十,隐藏京城将近十年,阅历丰富,沉稳平和,心里紧张,强作镇定,没有直接搭话,而是顺着昙鸾的话又绕回去,说道:“宗主刚才所说我净土宗的未来,已经有了,就是指已经找到宗派的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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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昙鸾性情执着,也是性情直爽的人,作为一带开宗祖师,拥有学者和侠士的激情,却不藏官宦和首领的城府。他继续忘情的说道:“而且,此人也不是别人,就是你的义子慧海。师弟,今天我到太学剑馆和城北教军场,分别看看比武,慧礼、慧沐两个孩子都十分不错,尽管磕磕绊绊,依然赢了今天的比赛。最领我高兴的是慧海。他气定神闲,淡然自若,与净土法门的智慧慈悲之心,如出一脉。我的衣钵,非此子弘扬不可。”
虽然昙鸾没有城府,说话直接,但中怪久在江湖,知道人是会变的,今日的共患难,难保明日的共富贵。何况昙鸾八九重的功力,比中魔有过之无不及,人家直爽豪义,是有依仗的,他可不敢托大。再说昙鸾是因为感觉自己的寿录过短,才欣赏慧海,一旦他去江南求的长寿之方,很难说对衣钵传人的事情不会起变化。因此智藏只是谦虚的说:“慧海虽然我从小教授他的时间不多,但他天子还算聪颖,小有所成倒是有点,不过若说他是天赋绝顶,倒还达不到,而且他目前的功法进展,也只比普通人强一些,没有那些成名剑客的少年时代那么惊人,因此恐怕他会辜负掌门对他的期望。”
昙鸾微微一笑说道:“智藏师弟,这就是我们俩的差距,贫僧恕个罪说,你在六重境界之内,我在六重之外,炼神化虚与炼气化神,几乎是天壤之别。所以你观看弟子和我观看弟子的慧根是不同的。慧海若继续让你调教,他这一生恐怕最多达到六重的境界。而传我衣钵,前途不可限量。你看他境界修为缓慢,依我看来,只要稍加点化,必然一日千里。而且依慧海现在的能力,进到铜剑的32强倒不成问题,进到银剑16强也能勉强为之,想进金剑8强,则未可知也。可我若出手点播,进到4强也属必然。”
智藏终于掩饰不住激动说:“那感情好了,还请掌门成全慧海。”昙鸾笑笑点头。
正说到这儿门外进来一个和尚回禀道:“住持,内院门口有五台山僧人昙现求见。”昙鸾一听显得很高兴,马上说道:“请过来。”弟子出去相请。智藏问:“师兄原来出自五台山,这想必是掌门师兄原来同门的人来看你了?”
昙鸾说:“是啊。你记不记得,在城西融觉寺昙谟最的道场,三年前有个华严论和大品般若大师灵辩,在此示寂。他就是五台山清凉寺的,今天来的昙现是他的弟子。我出身是五台山华严宗,与灵辩是师兄弟。我离开华严宗别开天地后,就由灵辩师弟接管清凉寺。灵辩师弟五年前大道乃成,五台山也随之达到鼎盛,可惜他圆寂之后,五台山声闻开始差了。昙现估计是带弟子来剑士比武的,听说我也在洛阳定居,今天可能是抽空来看看我。”
哦,原来如此。不多时,一个三四十的僧人,领着几个弟子进到禅房。小和尚的背后背了几个包袱。僧人行过礼道:“师伯,一晃几年不见,您近日可好啊。”昙鸾笑呵呵说道:“都好都好,你师伯、师叔们也都好吧。几个孩子是到京城是来参加剑士比武的么?”
昙现道:“托师伯挂念,他们都好。您说的对。我此次来京就是带着弟子参加剑士比武,只可惜,”昙现说到这儿脸色一红“只可惜,我们学艺不精、发挥欠佳,昨天侥幸一名弟子过了第一轮,但今天也淘汰出局了。我们来的这几天,一直想拜访您,不过到这儿一打听,您一直不在便没看到。还好你今天回来了,要不然我们明天就往回返,与您插肩而过了。快请看,我们特地从家乡给您带来您原来最爱吃的台蘑,您闻闻,是不是原来的味道?”
昙现的几个弟子,连忙把身上的包袱打开,一股清香之气扑鼻而出,里边是五台山特产蘑菇。昙鸾说:“诶呀,多谢你们挂记我。哦,我还没给你们介绍,这位智藏大师,是我的师弟,净土宗大长老。”昙现见了礼,昙鸾接着说道:“智藏师弟,你有所不知,五台山台蘑又称天花菜,鲜美甘甜,嫩脆爽滑,百姓有‘一家喝其汤,十家闻其香’的说法,传说是龙女白灵公主为抵抗火神之火,鲜血化作甘露洒在五峰山上而得。多年未尝,今天有口服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