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再看,咬牙忍着痛楚,主动表达着自己的忠心。
“主上......您要我做什么?”
听到他的表态,小腿上的触须果然松开了一些。
齐飞云踉跄着扶住卦台边缘,瞥见自己映在青铜面上的倒影:散乱的发髻下,眼白爬满血丝,活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明日巳时,我记得演武堂有场辩经会把?”
黑暗中的存在似乎招了招手,上任斋长的黑影这才消散于齐飞云的身前。
“听说知行院有好几名教习这些年在这个剑阵上耗费了不少的心力,明日巳时,我要你把他们全都叫到演武堂。”
“至于他们会如何处理,想必不需要我再教你了吧?”
齐飞云浑身一震,顿时明白了黑暗中那位存在的心思。
“属下......明白。”
他弯腰拾起酒葫芦,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
石室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的刹那,齐飞云腿肚一软跪倒在甬道里。
他抖着手拔出葫芦塞猛灌两口,烈酒混着胆汁的苦味冲得他眼眶发红。
廊外月光漏进来,照亮他袖口暗绣的螭吻纹,这纹路正随着心跳诡异地翕动,像一条吸饱了血的蚂蟥,令人胆寒。
这是主上给他们这些下属特供的特殊“法衣”,这诡异纹路能够掌控他们的生死,让他们主上在需要的时候,随时取走他们这些下属的性命。
廊角铜铃忽地无风自响,惊得他猛退半步,后背重重撞在廊柱上。
螭吻浮雕的青铜眼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仿佛三十年前被炼成傀儡的老斋长正透过石雕窥视。
他哆嗦着掏出帕子擦拭脖颈,却发现冷汗早已将衣领浸得能拧出水来。
“刘教习,陈教习......”
他喃喃念叨明日前往辩经会的教习名单,迈步穿过月洞门,将葫芦中最后一点灵酒一饮而尽,返回了住所。
齐飞云离开半晌之后,一旁的矮丛当中忽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矮丛晃动了半晌,一名身穿墨色长袍的年轻修士才从里面爬了出来。
他先是左右张望了一番,确认四下无人后才快步逃离了此地。
一路狂奔至弟子住所,年轻修士才拍着胸口长舒一口气。
“陆离,你又去后山参悟月华剑意了?”
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弟子见他回来,笑着打趣道。
“你这月华剑意都参悟了三年了,还是没有半点长进,要我说啊不如和我们一样转修朝露剑意,彼此相互交流,还能精进的更快一些。”
陆离被同伴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等到看清来者之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咳咳,是啊,我去后山参悟剑意去了。”
“卢宝锦,我突然有所感悟,现在立马需要外出一趟,若是一早还没有归来,麻烦你帮我向教习告假!”
话毕,陆离也不等名家卢宝锦的同伴回话,又急匆匆的离开了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