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他刚说他叫什么?”孟有义颤声问道。
美妇人说道:“他说他叫陈文杏。”
孟有义扑通一声瘫坐在了地上。
陈文杏提着酒坛,漫无目的走着,边走边喝。
他不想回寺庙,至少在这一时这一刻,此一时此一刻。
山德镇很大,大到可以容纳很多人的兴衰荣辱与生老病死。
山德镇很小,小到陈文杏没有走多久便走到了镇子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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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孤独地守着自己的面摊。
陈文杏坐了下来。
“小师父,牛肉面,鸡肉面,还是素面?”老人问道。
陈文杏道:“鸡肉面。”
很快,一碗散发着香气的鸡肉面便放到了陈文杏的面前。
“这么晚会有人来吃面吗?”陈文杏吃了一口鸡肉,问道。
老人笑了笑,道:“有啊!”
陈文杏问道:“有吗?”
老人回道:“小师父,难道你不是人吗?”
陈文杏和老人同时笑了起来。
“白天是我老婆子照看着,晚上我来照看着。虽说这晚上的生意没有白天的好,但总归还是有生意的。”老人缓缓地说道。
鸡肉面很香,陈文杏很快便吃完了,“老施主,你看到我喝酒吃肉,怎么没有一点的惊讶?”
老人说道:“我叫田壮实今年已八十有三了。我虽说自小在这小小的山德镇生活,可活了这么久,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和尚喝酒吃肉,道士娶妻生子,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陈文杏说道:“那老施主你一定是有大智慧的人。”
田壮实笑道:“小师父说笑了,大智慧,我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大智慧。在我看来倒是小师父你前途无可量限啊!”
陈文杏举起酒坛将最后一口酒倒入口中,随后摇了摇手中的酒坛,问道:“老施主,你这里有酒吗?”
田壮实从一堆杂物中拿出一坛酒,脸上露出一丝狡黠,道:“老婆子不让我喝酒,所以,我便把酒藏在满是杂物的地方,这样她才不会发现。”
“你这面摊平日的生意如何?”陈文杏问道,他本意就是随便问问。
田壮实却像是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可以诉苦的人一般,滔滔不绝地诉说了起来,“原本来往观柳城与平铁城之间的商人,旅客,很多都会经过山德镇,那个时候的生意还是很不错的。
可是,就在去年不知怎么回事,台阳城以西的所有城镇全都归了平铁城,其实,无论山德镇是归观柳城,还是归平铁城都不会影响到我这么一个小小的面摊。但归了平铁城以后,就因为我们原来观柳城的人,所以这日子是越来越难过喽。
要不是,我和我老婆子走不动……”
老人后面的话,陈文杏并没有听到,因为他已趴在桌子上沉沉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