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刘永恭敬禀报:“侯爷,陛下驾到。”
屋内却半晌没有动静。
朱厚熜眉头微微一皱,心中略有不悦,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等待着。
终于,房门缓缓打开,李初玄睡眼朦胧地出现在门口。
他显然还未完全清醒,看到朱厚熜时,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随后赶忙拱手行礼:“微臣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请陛下恕罪。”
朱厚熜看着李初玄这副模样,心中的不悦又增添了几分,但他还是克制住情绪,说道:“镇北侯免礼,朕今日早朝未见你身影,心中挂念,特来探望。”
李初玄起身,尴尬地说道:“陛下,微臣昨夜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故而未能上朝,还请陛下恕罪。”
李初玄张口就来。
朱厚熜走进屋内,坐下后,看着李初玄说道:“镇北侯乃国之重臣,身体不适当好好调养,不过,朕今日来,还有一事要与你商议。”
李初玄直接坐了下去,说道:“陛下请讲,微臣定当为陛下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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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熜微微皱眉,说道:“如今朝堂之上,杨廷和势力颇大,朕虽庆幸有他辅佐,但也担忧他权力过盛,镇北侯,你觉得朕该如何应对?”
李初玄沉思片刻,说道:“陛下,杨廷和确有才能,陛下可逐步培养自己的心腹之人,在关键职位上安排可靠之人,以制衡杨廷和的势力。同时,陛下应加强对兵权的掌控,确保江山稳固。”
“如果陛下需要,臣可以让出兵部尚书的位置,让陛下的人顶上。”
“朕明白了……”朱厚熜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兵部尚书的位置就算了,还是由镇北侯兼着吧,先帝信任镇北侯,朕自然也是相信的。朕初登大宝,根基未稳,还需你等忠臣良将辅佐。”
李初玄淡笑说道:“陛下放心,微臣定当尽心辅佐陛下。”
朱厚熜微微颔首,神色稍缓,接着说道:“镇北侯,朕还想听听你对当下边疆局势的看法。如今北方鞑靼时有侵扰,南方倭寇亦不安分,朕该如何应对这两方之患?”
李初玄微微坐直身子,思索片刻后说道:“陛下,北方鞑靼,兵强马壮,来去如风,臣以为当加固边防,修缮城墙,囤积粮草。同时,可派遣得力将领,整肃边军,加强训练,提高战力。对于鞑靼的侵扰,不可一味防守,可适时派出奇兵,给予其沉重打击,让他们不敢轻易来犯。”
“不过……”李初玄顿了顿,说道,“经过先帝御驾亲征那一战,鞑靼短时间内难成气候,不足为惧。”
随后,他又继续说道:“至于南方倭寇,他们多为流寇,分散而狡猾,陛下可下令沿海各地加强海防,建造坚固的战船,训练水军。同时,实行海禁与招安并行之策。对于那些顽固不化的倭寇,坚决剿灭;对于有意归降者,给予一定的宽容和安置,分化他们的势力。”
“嗯嗯……”朱厚熜听得频频点头,又问道:“那在用人方面,镇北侯可有何良策?朕深感人才难得,尤其是忠勇之士。”
李初玄郑重说道:“陛下,用人当以德才兼备为要。除了通过科举选拔人才,也可在民间寻访有才能之人,对于那些有真才实学、忠君爱国之士,不论出身,大胆任用。另外,陛下还可设立专项的考核制度,对官员进行定期考核,赏罚分明,激励他们为朝廷效力。”
朱厚熜问,“镇北侯可有能人推荐?”
李初玄摇了摇头,“这个还是得陛下自己去安排,臣不作举荐。”
“臣的权力已经很大了,若是在这些重要位置上再安排臣的人,于礼不合。”
李初玄耸了耸肩。
“看来还是不相信朕啊……”朱厚熜心里无奈。
朱厚熜沉思良久,说道:“镇北侯所言极是,朕当深思熟虑,妥善安排。还有一事,朕初登大宝,在朝堂之上,党争渐起,这该如何是好?”
李初玄微微皱眉,说道:“陛下,党争乃朝廷之大患,可适当的党争也可以促进朝堂的安稳。陛下当以公正之心对待各方势力,不可偏袒一方。陛下要明确朝廷的大政方针,让官员们围绕着国家利益而努力,而不是为了党派之争。陛下还可适时敲打那些热衷于党争之人,让他们明白,党争只会损害国家利益,不会有好下场。”
党争自古有之,有人的地方就有党争,这个没法避免的,只是要看统治者如何利用这些党争来为自己、为国家服务。
朱厚熜长叹一声,说道:“镇北侯,朕深感治国之艰难,有你这样的忠臣辅佐,朕心稍安。朕希望你能一直支持朕,为朕出谋划策,共同守护这江山社稷。”
李初玄再次拱手行礼,说道:“陛下放心,微臣定当不负陛下重托,为陛下,为江山社稷,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朱厚熜起身,说道:“镇北侯好好养病,朕期待你早日康复,为朕分忧。”
李初玄微微颔首,“恭送陛下。”
“镇北侯留步……”
说完,朱厚熜便带着众人离开了镇北侯府。
……
朱厚熜坐在马车上,目光投向张永,缓缓问道:“张永,你且说说,这镇北侯和先帝之前的关系究竟如何?”
张永微微一怔,思索片刻后回答道:“回陛下,先帝在位时,镇北侯……他曾是先帝的臣子和……朋友。”
朱厚熜轻哼一声:“这朕自然知晓,朕是想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密切,有无特别的往来或事件。”
张永谨慎地说道:“陛下,镇北侯此人颇具才能,在朝时也算是尽职尽责,先帝对他的才能亦有所赏识,经常与他兄弟相称,交情莫逆。”
朱厚熜微微眯起眼睛,似是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又问道:“那镇北侯在朝中可有朋党?”
张永忙回道:“这……咱家并未察觉他有明显的朋党之嫌。不过,朝堂之事纷繁复杂,或许有些关系并非表面上那般简单,咱家也不敢断言。”
由于不知道朱厚熜想干什么,张永一直在打着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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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熜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心中却对李初玄此人多了几分思量……
“镇北侯对皇帝,一直都是如此随意的吗?”沉默了一会儿,朱厚熜又问道。
终究还是少年郎,沉不住气。
“是。”张永点了点头道,“在咱家认识镇北侯的时候开始,他对先帝就很随意,而且在镇北侯成为紫气高手之前,就已经有见帝不跪的权利了。”
朱厚熜微微颔首。
“回宫吧……”
他眼神复杂,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张永躬了躬身。
“回宫后,你和朕好好说一下镇北侯和先帝的过往……”临了,朱厚熜补充道。
张永:……
……
山西,云丘山。
在这深山之中,古老的树木参天而立,茂密的枝叶交织成一片神秘的绿色穹顶,阳光艰难地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落下来,形成斑驳的光影。
静谧的氛围中,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却更增添了几分阴森之感。
有不少人正隐匿于这深山的洞穴与简陋茅屋之中。
洞穴中,昏暗的火光摇曳不定,映照着一张张充满狂热与野心的面庞。
他们围坐在一起,仿佛在低声密谋着什么阴谋……
粗糙的石墙上,刻满了神秘的符号和图案。
茅屋之外,一条清澈的溪流潺潺流过,溪边的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看似宁静的景象下却暗藏着汹涌的暗流。
信使穿梭于山林之间,传递着秘密指令,他们时刻警惕着外界的动静,准备在时机成熟之时,如汹涌的洪水般冲向那看似坚固的朝堂,掀起一场翻天覆地的风暴。
在这深山的洞穴与茅屋之间,紧张的气氛如同一根紧绷的弦。
洞穴内,他们的教主李福达眼神犀利,在昏暗的火光下闪烁着诡谲的光芒。
他微微前倾,声音低沉而有力:“新帝初立,朝堂不稳,此乃天赐良机。我们必须精心策划,一举成功。”
众人纷纷点头,眼中燃烧着狂热的火焰。
“派出去的探子可有消息传回?”教主李福达问道。
一名教徒立刻起身,恭敬地回答:“教主,探子来报,京城中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新帝虽有手段,但根基未稳。我们可趁机在各地煽动百姓,制造混乱。”
教主李福达微微颔首,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随后,他站起身来,高举双手,大声说道:“时机已到,我们要让这天下知道白莲教的力量!”
“教主万岁!万岁!万岁……”
众人齐声高呼,声音在山林中回荡。
茅屋之外,溪流依旧潺潺流淌,野花在风中舞动,仿佛对即将到来的风暴毫无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