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一片空场眼下只剩下刘家这兄妹二人相依相偎,刘聂盖着刘羽舒的后脑勺,听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声,低声安慰道:“没事,别怕,你相信哥哥,跟哥哥回去吧。”
刘羽舒的一个我字反复结舌了数遍。刘聂捧着她的泪脸说:“相信我,先跟我回去。”无依无靠或者说唯一的依靠,横竖都是这样了,刘羽舒攀着刘聂的胳膊被他拉着扶起来。
黄拂衣风风火火地撞开望北天宫的内门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般不稳重会不会打扰到周从燕和杨臻,毕竟方才明明是她让杨臻来找周从燕的。不过开了门和周从燕面面相觑之后,她才发现杨臻并不在这里。
一通如此这般如此地讲述,黄拂衣只得了周从燕听罢的一声叹气。黄拂衣不甘于她的反应,趴到周从燕的桌前问:“你就不骄傲一下?你看你男人多老实!”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嘛,自从见过他对程莞颜的态度之后我就什么都不怕了,连那么漂亮的人都不能让他斜眼……”周从燕磨牙,“等将来你见了程楼主就懂我了。”
黄拂衣确实是懂又不懂的模棱两可,当时旁观她起先忐忑而后瞻仰,到往这里来时她已经为周从燕骄傲了一路。她又道出心中疑惑:“可能吧……不过咱们都明白,虽然漂亮对男人很管用,但也总有不灵的时候。”
“何止是漂亮……”周从燕又叹一声。她曾向黄拂衣坦白过,她觉得程莞颜才貌文质皆胜过她,所以每每说起来她还有点要幸灾乐祸的意思。黄拂衣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出于实实在在的想不通,直接问:“所以杨臻到底为什么会对你坚贞不二呢?”发自肺腑的疑问,说出来却觉得有点黄人脸面,正想着找补两句缓和气氛,却听周从燕自己说话了。
“大概是因为我脸皮厚?”这话她也曾试问过自己,一路走来稀里糊涂的,就如同占窝一般牵着杨臻不撒手,杨臻也任她摆弄——自从把她从钱塘找回来以后。想到此处她不禁一声噗笑,与稀里糊涂的黄拂衣徐徐道:“想来也好笑,我惦记了他这么多年,再见他一因见色起意二因有儿时的牵挂在,可他明明都忘干净了,与我相处的时日也不过是送信去我家呆着的那几日,何以让他放不下?一路找去了钱塘,还担心成那样……”
黄拂衣伏在桌上拄脸替她甜蜜道:“这才叫合适嘛,遇上对的人了。”
周从燕与她对视,类似的话从前程莞颜也与她说过。适合和合适都是同一人,从前她听了却也没多想,如今经得多了才慢慢有所体会。明明是两个脾气不好的人,日月相对时却谁也惹不到谁。周从燕自觉不足,杨臻总能让她事事顺心时时如意,而她却似乎是没那个本事惹杨臻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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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看!”黄拂衣把她的神情变化全都看在了眼里,“羡煞旁人咯!”
周从燕温笑,低头去办手底下的文书活计。
杨臻确实是没听黄拂衣的话,他原本就有处理好手头的事之后跟周从燕回崇安过年的打算。时至如今还有一件要紧事,是他早先与叶悛约好了要办的,此刻正好碰头合计一下。
“你说的教内漏风之事是何细节?”叶悛与他遛步在天宫后头的回廊中。
“我在神女峰闹过之后你们有没有要封锁消息的意思?”杨臻问。
“有。”叶悛说,“家丑不可外扬。”
“效果呢,有用吗?”杨臻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