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说什么呀小师父?”
杨臻也不管旁边是什么就直接一倚:“以他们处事的常情,横生的枝节都会被直接掰掉,你那几天受的苦,有人会替你报复回去的。”
定于七月初的宴会此时开始着手筹备。杨臻他们没带着苏纬离开,不为看什么不过尔尔的热闹,只为等钱津达给他们一个结果。自然,留在这里免不了会旁观聚剑山庄的热火逐渐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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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坚良早早地赶到了荆州,他还带来了上头的手书,钱津达看过后立刻给扈坚良办了一场盛大的欢迎宴。至于手书的内容,是散了宴席之后,扈坚良趁着酩酊大醉的劲头赶过来告诉杨臻的。虽然杨臻跟他说过不必事事通报,但他还改不了凡事都想跟杨臻商量的习惯。
上头对武林盟主的安排已经确定了要扶植钱津达,协助钱津达施惠武林,到七月的宴会争取让钱津达万众归心,事成之后便会赐下金匾以增权威与荣光。
这样的内容足够钱津达盛情款待他一番。当然,这也只是手书上的内容。
扈坚良许是喝大了的缘故,说起话来没了平日里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样子,挎着杨臻的胳膊贴近了跟他说悄悄话似的吆喝道:“我跟你说啊,京城这回发来的是封中封信中信,外头套着的那一层不许外传,让我把握分寸,时刻观察钱津达是否仍然可用。瞧瞧,还真如你所说,朝廷不会因为有了武林盟主就放弃抚江侯府,让我监视钱津达,呵,他们根本不信任他。”余音里的讥讽笑声实在不像他这个老实人发出来的,讥笑哆嗦着变成了傻笑,傻笑半天又靠着杨臻说:“你说,他们会不会也根本不信任我?让我监视钱津达,可又焉知在我之后有没有一双眼睛呢?”原本因喝了酒而生出来的意气风发颓然成了失意溃退,看上去委实可怜。
“扈叔,”杨臻拍着他的颈子说,“这是官场常情,你还未混迹其中,难免接受不来。”杨臻想跟他说得明白些,不过顾及着他这副样子说了也无益无用,想想也就罢了。
谁知扈坚良不愿罢休,挥手一拍大腿嚎道:“什么常情?这是什么道理?!”
一旁的嵬名岘突然寒了脸色,带着脾气的剑眉好似是要扎到扈坚良的手上一样。
“在朝为官多数而言,为国为民只是表象,为君为主才是蕴内之道。”杨臻伸手拎走了自己股面上扈坚良的手对他说,“所以,你自己的想法从来都不重要。”这家伙醉得稀里糊涂,连方才那一巴掌没拍到自己腿上都未意识到。
听完这番话,扈坚良朦胧又亢奋的醉眼乍然回神,抖抖瑟瑟地收回了手。醉时狂言多少都胆气十足,但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话说多了之后才是最惊魂惧神之时。他张口结舌,既惊慌于自己的失言,又熬煎于杨臻的那几句话。
杨臻眼睛一弯:“扈叔既然醒了酒,便回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