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立春已经过去许久。
雨水临近,万物生发,天地初晴。
1994年年末终日不断的大雪,那些因为断水断电在黑暗里彷徨无助的日子,对于善于遗忘的市井小民来说,已经遥远的像是上个世纪的故事,新一年的阳光,静谧的散落在江川的每一条街道上,每一寸草坪上。
仿佛一切都没变,一切又都变了。
每年开学的时候,156班的很多同学会显得有些不习惯,看似一切如常,但总觉得周围发生了改变。
这是因为每个学期开学时都会有人悄无声息地离开,甚至是连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要走,都不知道。
这个班刚刚组建的时候,一共有60号学生,现在已经只剩下51个了,教室里空了好些位置。这个学期同样如此,杨伟辍学了,在西门街上卖烧烤;李雨菲转学了,去了湘南四大名校的师范附中。
仿佛过了一个假期,这些一起出发的少年人,走着走着,突然就走散了。
不用遗憾。
生活总是这样的捉摸不定。
当然,对于少年人来说,他们还不懂得相聚有时,后会无期;他们还不知道,孤独是人类的本质,所有的灿烂,终要用寂寞偿还;他们总是不习惯于突然没有某个人的日子,难免会心烦意乱,但是又怎么说呢,生活总归是用来面对的,不是用来习惯的,正如法国哲学家伏尔泰所说:“生活就像是一条即将沉没的船,但是,我们依旧要在救生艇上纵情高歌!”
然而,有些人却偏偏喜欢在救生艇上,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热翔逆流成河。
星期三的课间操上,张云起老搭档赵建强的儿子赵承明在操场拦住他,开口就问:“李雨菲怎么走了?”
张云起有点莫名其妙:“她难道没告诉你原因么?”
赵承明问:“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