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争个什么劲?这刚死的小鲜肉轮得到咱们么?还得先让老大过目。”
“老大怎么还不死心?听对面山头的人说,她家里已经放弃给她吃药了。”
“放弃吃药?那她岂不是彻底没救,只能等死了?那她还要这宿主干嘛?”
“谁说不是呢!可她就是放心不下,总想着再回去看看她辛苦创下的家业和满堂的儿孙。真是可笑!儿孙都不管她的死活了,她却还是心肝宝贝似的牵肠挂肚。”一个破锣嗓道。
“老大有老大的主张,咱们管好自己的事就行,别操那没用的闲心。当心祸从口出!”最先说话的女人道,“这位公子爷,你怀里的孩子已经死了,你不用再抱着不撒手。若你肯把他献出来,奴家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什么样的愿望都可以。若是你不肯,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这里的鬼魂多到连小阎王都数不清,一人一口也能把你啃成骨头!”
“你就知道啃!啃上面还是下面?小心崩掉了你的牙!牙掉了,办起事来就没那么舒服了。”污言秽语的调笑招来那女人的一顿臭骂,却没有丝毫收敛,反而因为旁观者的打趣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梅染凝灵力成球,抛向空中。只听得一声巨响,那动听的女声和嘁嘁喳喳的议论声变成了凄厉刺耳的哭骂声。“再敢靠近半步,休怪我无情!滚去告诉小阎王,不想我将冥界翻个底朝天,就对我的人客气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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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谁?怎么会有这么强的灵力?”女人故作镇静问道。
梅染微微晃了晃左手,嘴角勾出一抹邪气的狂傲:“尔等不识?”余音未了,周围已静如上了冻的千年寒潭。
雾依然浓,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却没有了。
这会,黑白无常和莫待已跨过鬼门,脚踏实地站上了冥界的土地。白无常不愿说话,拿出名簿扔给黑无常。黑无常站得离她远了些,才去翻看名簿,按图索骥核对亡魂的身份。他来回找了三五遍,都没找到,便用那双黑多白少的眼睛把莫待看了又看,看了又看。
莫待试了试手腕的力度,道:“你们抓错人了。”
黑无常两眼一翻:“闭嘴!敢胡咧咧俺撕了你!”
“我可没胡说。名簿上没有我的名字就是证明。”
“那你刚才咋不跟俺说?你存心拿俺俩寻开心?”
“两位威名远播,我一见就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想得起来说这个?”莫待心想:早跟你说了,我不就过不了这鬼门关了。“我很好奇,鬼门关前那么多游魂你不抓,怎么上来就抓我?我跟你是前世有冤还是今生有仇?”
“闭嘴!什么冤啊仇啊的,休想来套俺的话!俺黑无常可是六界中口风最紧的人,俺才不会告诉你其中的原由哩。”黑无常摸着连根胡茬也没有的尖下巴,颇为严肃地道,“那些孤魂野鬼阳寿未尽,精气神又不足,回不去人间,冥界也不收,不知道在此游荡多少年了,跟我和小白也算老相识了,没有错拿的可能。他们中只有极少数人能抵住其他游魂的诱惑,靠着自身的意志重返人间。人们常说的鬼门关前走一遭,大致就是这个意思。至于你嘛,俺们这个月捉拿逃灵的指标还差一大截,看见你还有不赶紧动手的道理?呀嘞嘞,这是俺自己想说的,可不是俺说漏了嘴!”
“正常,正常!我也经常自言自语,自己给自己解闷。”莫待忙不迭地附和,“不过你真不能拿我,我是用离魂大法过来的,想见识见识冥界的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