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用处。”锦衣人翻开册子,将其中一页浸入地上的血中。“诸位别眨眼,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血漫过透明无字的纸张,很快被吸干。狂风骤起,吹落了花盆,吹翻了桌椅,吹倒了擂台,吹得众人站立不住,吹得飞沙走石,像是有妖怪出没。待风声停止,锦衣人还在,李晚煕还在,只是木兰策和莫待的血踪迹全无。
锦衣人耸耸肩道:“这不能怪老夫,有人不想这么快就揭晓谜底。”他清了清嗓子,又说,“老夫给大家唱个曲吧,就当是赔礼了。”
夜月灿道:“闭上你的臭嘴吧!谁愿意听你鬼哭狼嚎!”
“鬼哭狼嚎有鬼哭狼嚎的妙,阁下听一听又何妨?”锦衣人自顾自唱了起来:“为爱所困的圣女,在血月出现的夜晚,被爱人手中的利剑刺穿胸膛;她的脚下躺着为她献身的人,那是她魂梦的归依;圣婴在她腹中哭泣,那是背叛的人刻下的烙印;她的血喷涌而出,为碎裂的灵犀唱着悲伤的挽歌;断魂的钟声敲响,她在血海中涅盘为王……”他的歌声温厚中透着一丝悲凉,与说话时的声音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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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得真难听!”夜月灿叫道,“什么圣婴圣血的,到底什么意思?”
“这是上古圣经中的一段歌诀。传说,血月是圣洁却又充满罪恶的,因为圣血会在血月出现的时候莅临人间。她会满足人们的任何愿望,但前提是,提出愿望的人要以最心爱的人为祭。千万年来,血月只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巫族始祖的转生之夜,一次是林熏自裁当晚。那之后,再没有出现过血月夜,希望以后也不会有。”
“不愧是凌寒公子,连这么生僻的歌诀都了如指掌。不过你还是说错了一点,血月将要出现,木兰策的秘密也终将不是秘密。”锦衣人笑看莫待,“莫公子保重,我们还会见面的。”他说“保重”两个字时声音有点奇怪,含混得像小儿学舌。
“关木通?真是你?”莫待皱眉道,“你也来凑热闹?”
雪凌寒颇为意外:“你说他是魔族长老关木通?”
“我应该没有听错。你手脚倒挺麻利,这么快就和李晚煕结为盟友了?”
“莫公子凭什么断言老夫就是关木通?”
“我肯定不是胡乱猜测。不过是恰好有个朋友得到了消息,说你在某个词语的发音上有些特别。这不,今天刚好验证验证,她的消息是否属实。”
“你的朋友?你哪个朋友有本事知道老夫的语言习惯?”
“这个嘛,实在不方便透露。总之,我相信她,也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关木通绝没有错。”
“呵,本夫人还正纳闷呢!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这种情况下作祟,原来是你这老不死的!”未央夫人抢上一步,喝道:“关老鬼,魔族和妖族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何为要跑到本夫人的地盘上来生事?”
“听闻未央夫人这边风景独好,老夫特意前来膜拜,不欢迎么?”锦衣人摘下面具,不是关木通还能是谁?只是,他的身形比在凤来客栈和琅寰山时高大了许多,声音也洪亮浑厚了,想来之前是为了隐藏身份刻意为之。他一脚踢开李晚煕,满面鄙夷之色:“莫公子未免也太瞧不上老夫了,凭他?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也配跟本座结盟?”
“天地为棋盘,众生为棋子,你我皆如是,又何必看不上别人?”莫待的声音淡淡的,没有情绪,更无波澜。“老问题,你要木兰策何用?”
关木通笑道:“还能为啥?还不就是为了心中那一点执念?凌寒上仙,别那么气鼓鼓的,受伤挂彩这种事对江湖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何况还是修仙之人?莫公子是老夫的贵人,老夫岂会真的伤他?不过是跟他比划时手底下失了分寸,还请见谅。莫公子,你我今生已结下解不开的缘分,以后免不了经常见面,可别为了些许小事伤了和气。”
“是不能伤了和气。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木兰策在未央夫人手中?别说你只是恰好路过,但凡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你是有备而来。”
“没有不透风的墙。老夫属猪的,耳大招风,无意间听了些小道消息,就想来碰碰运气,并不是莫公子想的那样。”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