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问刘先生,“什么时辰了?”
“酉时末差一刻钟戌时。”刘先生算了算,肯定道。
柳桓舟点点头,命令道:“刘先生跟方卿走,按安排各自回营吃饭休息,子时过半方卿先走,丑时一到,皆拔营北上!”
五人拱手行礼,沉声应答:“是。”
“两个半时辰够了吧?”柳桓舟幽幽问道。
五人刚想回答,却听到窗外响起声音,“够了,绰绰有余。”
“杀干净!”柳桓舟道。
那道声音再次传来,“放心,不会有一个走出景州。”
“嗯。”
他坐下看着五人,笑着解释道:“无需担心,只是清除一些小毛病。都回营吧,时间不等人!”
“是!”
五人各自离去,很快衙门外响起马蹄声。柳桓舟吹灭蜡烛,拿起桌子上的头盔慢慢戴上,朝门外走去。
……
天黑下来后,景州城没有江南那等繁华,除了一小部分亮着亮光,其余大部分都是一片黑漆漆。
城西南角的酒庄里,佝偻着身子的老梁头将最后一袋高粱放下后,边捶打后腰边坐下,悠闲点上旱烟,深深吸了一口,嘴里、鼻孔里冒出缕缕白烟。
“舒缓身心哟。”
坐在旁边按腿的徒弟丢了个轻视眼神,叹气道:“师傅啊,咱这天天累死累活的,也赚不到几个钱,这样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娶到媳妇啊?”
老梁头吧唧吧唧抽着旱烟,安慰道:“得了,别叫苦咯。咽下你嗓子眼的心吧,一天到晚就是娶媳妇,女人长啥样你小子都还不知道呢!急什么?”
徒弟把晾干的头发束起,用手掌驱散飘过来的烟雾,不忿道:“能不急嘛师傅,这场雪一下,我就二十六岁了!隔壁大壮还比我小一岁呢,娃都会叫爹了,我这看着羡慕啊。”
站起来朝鞋底磕着旱烟袋,老梁头伸伸驼了多年的腰,拍拍手安慰道:“师傅我啊活不了多少年了,死前一定给你攒出娶媳妇的钱。”
“你还得用我的钱去打酒呢!还攒钱……”徒弟只当玩笑话,没放在心上。
“嘿,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