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浪问:“天王殿那个老女人是谁?她在这里干啥哩?”
古文秀说:“无依无靠,有人搭照,来这里吃饭、看庙,找个地方睡觉。”
金大浪有了兴致,又问:“找谁睡觉?找你?找印觉?那,这地方不成窑子了吗?”
古文秀怒道:“啊呸!下流的东西!自己坏,把别人也想坏了!”
金大浪认为自己的判断正确,怒气冲冲离开古文秀,连门都没关。古文秀骂道:“怕夹住你那尾巴是怎的?”金大浪用脚一蹬,“咣当”,把门关上。又把天王殿的后门踢开。
后门里,有个空间狭小的仓库,在一个堆放杂物的角落里,支了一张简陋的木板床,床上放着一卷破旧的行李,这就是古文秀说的那个老女人睡觉的地方。天寒地冻,能在这种地方睡觉,生活的窘困,可想而知。花天酒地惯了的金大浪,哪能想到这一层?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提溜着那卷行李,扔出庙门去,回过头来大喊:“老鸨子,快滚吧!”
那个老太婆,是邻村一位孤寡老人,无依无靠,十分可怜。是一心向善的仇月鲜把她引进庙里的。老人很勤快,愿意给来往的僧人们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不图别的,只图有口饭吃,有个安身的地方。印觉原本想让她住在古文秀那儿,专门伺候病病歪歪的古文秀,省得他笨手笨脚做不来饭,老等着印觉端现成的给他。谁知古文秀死活不领情,只好在天王殿后仓库角落里,给她支了一张床,铺了个电褥子,将就着度日子吧。好在老人不嫌简陋,能耐苦寒,饭菜做得可口,人又特别和善,印觉非常高兴,常夸仇月鲜给庙里办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善事。老太婆对仇月鲜感恩载德,一见面就像见了救命恩人似的,特别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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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浪的喊叫声,惊动了在禅堂趺坐的印觉,惊动了添油敬香的仇月鲜和那个无辜的老太婆。
仇月鲜第一个跑出来,看到金大浪站在大门外,一只脚踏在那卷行李上,骂骂咧咧地向她示威。便强压怒火,念了一声“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跑出去把那卷行李抱起来,刚要转身,被金大浪拦住。“日你娘的,你敢把这讨吃行李拿回去,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你这骚货,把这庙宇当成啥了?当成他娘的烟花柳巷了!你们从哪里弄来这么个老不正经的?赶紧扦夹着雀儿行李滚蛋!没有俺金大浪的命令,闲杂人等不准再踏进庙门半步!”
印觉和尚口念“阿弥陀佛”,说:“金村长,您完全误会俺们了!今儿个是十一月十七日,是阿弥陀佛诞辰日,俺们是为佛爷庆诞辰、做佛事、打祈、诵经的。大嫂来是给庙里准备斋饭的,俺是个清修多年的世外之人,持戒护法、不染红尘,您可别把俺们看歪了!”
金大浪明知自己这事办的鲁莽,但他那以欺负别人为乐的本性难变,怎么看那老太婆都不顺眼,便恶声恶气地说:“寺庙是昂首村的,俺是昂首村的村长,不通过俺就不行!大凡小事俺说了算!你印觉也是暂借俺们村的庙宇栖身,俺就是房东!不想在,你也走!‘清修’、‘清修’,‘清修’球哩!看这七红八黑的,闹球啥哩?今儿个这老东西不走,看俺不把这庙门给封了!”
金大浪发了一顿淫威走了,仇月鲜伤心地哭了:“金大浪,你个该死的!你就造孽吧!你就不怕佛祖怪罪?你就不怕老天爷发怒?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