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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后,就是广袤的草原,有一户刚从冬盘搬来夏盘的牧民,父子俩,脑子都有点不够用,用当地人的话,叫“坎货”。大大(爹)叫大坎,儿子叫小坎。都是光棍汉。
这天,在那两间小土房里,来了一伙给小坎说媒的人,他们把一息尚存的任巧巧舁到炕头上,开始了买卖交易。
大坎说:“看这样子是快不行了吧?花五千块买一具尸首,你们当俺真傻呀?”
米云云不停地哀求卷毛:“爷们儿,求你们了,就把巧巧留在这儿吧!俺已经这样了,就跟着你们吧,怎玩儿都行。只求你们别把俺也卖到这种没人烟的地方!”
小坎看着云云说:“俺就想要这个活的!”
卷毛嘿嘿一笑说:“这个活的俺还留着用哩!”
贾老板说:“大坎,你就知足吧,不是伤着了,几万也轮不到你们!”
卷毛说:“五千块算是便宜你们了,知道吗?这可是黄花大闺女!就算成了植物人,也误不了你那傻儿子干那种事呀!”
贾老板说:“大坎,告诉你这坎货,她现在有伤,你可不能动她!把她揉搓死了,钱就白花了!等她将养个半月十天的,能动弹了,会说话了,你们父子俩谁闹都行!”
交易成功了,一群害人的畜生,带着米云云走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巧巧苏醒了,脑袋像炸裂似的疼,四肢像没有筋骨似的软,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脑子里一片空白,努力搜索着那些残缺的记忆,但都渺渺然记不清楚了。脑子里只有一个概念:有人要害她,她的逃走!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再次醒过来。周围一片漆黑,耳畔响起呼呼的酣睡声。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借着星光,她看见身边躺着一个赤条条的汉子。她想离他远点,可头比身子还重,一点都挪不动。稍一用力,脑袋就疼的要命。她索性就这么躺着,盘算着体力恢复后,再设法逃走。一连数天,她都没敢动一下,咬着牙接受大坎请来的医生对她的治疗。剪头发、洗伤口、敷药、包扎、输液、喂药,他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每次,大坎都焦急地问:“死不了吧?能活过来吗?”
医生说:“死不了。但伤很重,得慢慢恢复!千万别胡乱挪动她!明白吗?”
大坎问:“能吃东西吗?”
医生说:“流食,懂吗?喝点稀粥可以,就看喂得进去喂不进去了!嗨,这人命大起来还真够命大哩!”
就这样,白天由他们医治,晚上趁小坎睡得呼呼的,她咬着牙慢慢练习爬、坐、站、走,搜寻吃的,恢复体力。
那天,大坎家忽然来了一位亲戚,是小坎的姑姑。她撩开巧巧盖着的被子,捂着鼻子说:“哎哟,脏死了!快给她换换衣裳吧!这血糊邋遢的,恶心死人了!”
大坎说:“俺没有她穿的衣裳啊!”
小坎说:“俺那身新的能穿吗?”
姑姑说:“好歹先换上,总比这血糊邋遢的强。你们出去,俺给她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