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雨水好,杂草也跟着庄稼蹭蹭长,再不拔就要抢庄稼的养分了,一到地里几人就麻溜着拔草,扯不出来的根茎还得用镰刀撬出来,不然过不了多久又得发出来,桃花擦了擦额间的汗珠,心道:这庄户人那有啥农闲的时候啊,就盼着过年了,过年呢窝在屋里,手上也歇不下来,妇人们纳鞋底,多做些,一年到头的都够用了,男人们忙着编点啥,桃花家的新簸箕都是杨老二去年过年编的,还挺好用。
扯完的草还得甩在一边,走之前得背回去,要么喂驴,要么放在沃肥坑里沃肥,都是有用处的。
有了嫂子就是好,小蝶不多时还拿着茶壶、杯子到地里送水了,咕咚咕咚,桃花喝了个底朝天。
另一头,三河村春琴的亲事也有着落了,舅婆就是瞧着梅花如今日子好过了,便也想学着大姑那一套,给春琴寻的人家家里薄了可不要,就得要家底厚的,寻来寻去,镇上朱屠夫的儿子就正对舅婆的胃口,朱屠夫的儿子长得五大三粗的,一张圆盘脸,细缝眼,年纪也不小了,十九了,一直没寻个合适的,正巧媒婆吹嘘这春琴在家里又是要做活,还带幼弟可勤快了,这朱屠夫才松口相看了。
一瞧果真不错,就是人瘦了些,想看的时候倪氏那个热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相看女婿呢,实在是因为倪氏快受不了壮子,想着这亲事说好了,舅舅一家定能回去了,春萍小两岁,再怎么着还得等两年,这春琴的亲事一定,自家就能送回这尊大佛了。
“别的可不说了,咱春琴手上的老茧,一摸一瞧就知道这孩子是干惯了活计的,但咱小脸长的可不差,想娶春琴的可不止一家两家。”倪氏卖力的吹嘘道。
朱老头子是瞧过春琴的,模样却是不差,就是那身板瘦的,就怕子嗣上头便担忧的说道:“秀才娘子的话,自然是信的,可就是这娃子瘦唧唧的样儿哟,就怕以后子嗣……”
朱老头子话没说完就被杨婆子打断:“这有啥的,你家最不缺的都是肉了,多吃些日子,长胖了不就得了,这长肉还不简单。”
这话也在理,舅公也说道:“咱家春琴就是太勤快了些,歇不住,那不然身板也不至于这么瘦。”
听着这话,倪氏不免在心里呸上一口,啥叫勤快身板才瘦,就你家那样子,有好吃的统统进了壮子肚子里,俩女娃没带好壮子就得挨骂,听春萍说在家那会儿还要挨打呢,在三河村至少不用挨打了,所以两姐妹都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