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文眯起眼,双拳紧握,关节在袖中吱吱作响,他惊诧于刘懿的聪颖,心觉此行或许遇到了对手。
于是,他微微皱眉,顾左右而言他,笑道,“哎呀呀!彰武的果子,真酸啊!”
刘懿大眼一开,“嘿嘿,有的吃,总比没有强!小时候家里穷,全靠山里的果子打牙祭呢!”
苻文立即接续问道,“哦?刘兄生在寻常百姓家?”
刘懿认真看着苻文,拎了拎自己的衣角,诙谐道,“俺家是妥妥的三代贫农!”
苻文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刘懿,见他气宇不凡,遂摇头一笑,指了指站在刘懿身后的夏晴几人,眯眼道,“贫农出身能有此等阵仗?”
刘懿赶忙摆手,表情谦恭,“都是一堆难登大雅之堂的泥腿子罢了!哪比得上苻兄身后的这几位,个个仪表堂堂,富贵逼人呢!啧啧,大秦皇室出来的人,果然非同凡响。”
苻文突然高高抬起一条胳膊,竖起一根中指。
两人哈哈大笑,第一轮试探,打了个平手。
顿了一顿,苻文问道,“彰武的大瘟,过去了?”
“嗯!你走没多久,便过去了!”刘懿举头望天,感慨道,“死了好些人呢!”
彰武城大瘟疫,是苻文心中这辈子都过不去的坎儿,只要一提到彰武城三个字,苻文心中总会升起浓烈的仇恨,于是,他冷漠追问,“彰武城的大问题,是人为的吧?”
“既然知道,何必再问?”刘懿定睛看着苻文,继续追问着方才的话题,“你真的是大秦人?”
“既然知道,何必再问?”苻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万里长城连云际,不及尧阶三尺高,你们汉人,太重名利,勾心斗角,反误了大好前途!害人害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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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四十五年前大秦犯境,我汉邦怎会有世族大患?说到底,还是你们秦人太多贪婪了。”
刘懿给出的借口有些牵强。
苻文冷声一笑,言语凌厉,“八百年春秋,礼崩乐坏,是我大秦之过?五百年大汉,数度分合,是我大秦之过?你大汉百年前的诸王之乱,也是我大秦之过?”
“我曾听说,大秦头狼苻毅继位后,大肆肃清屠杀反对之人,在天狼城四角足足堆起了四座大尸观。我又听说大秦八柱国二十年一选,可领一道生杀大权。”刘懿啧啧嘴,无赖至极,笑道,“你们这大秦这八柱国啊!可是真真的裂土封王啊!看来,你大秦的日子,也不好过嘛!哈哈!”
刘懿生于市井,又长于闹事,又被刘权生自小灌注百家之学,论机变,他还没输过谁!
苻文这次倒是咧嘴大笑,“哈哈!刘兄,我大秦的日子好不好过,等我大秦人饮马涨海之时,你自然明了。”
刘懿亦哈哈大笑,眼神清澈,“四十五年前,你们的头狼刘渊也这样说过!”
两人同笑不同意。
笑停之后,苻文轻描淡写,道,“神龙的那颗龙珠,被刘兄你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