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应知开心,刘懿自然也跟着开心,于是表露真情实感,道,“义父,孩儿起初也以为这就是个把玩的物件儿,今年春夏读书之际,无意间在一本野史上寻到蛛丝马迹,仔细对照之下,才发现此物玄妙之处。一想到义父挚爱天材地宝,遂想着将其献给义父,聊尽孝道。”
刘懿说完此话,应知终于清醒了几分,一边把玩着武王鱼佩,一边不动声色,心想:这小子,倒是客套得很,既然认了我这个义父,我自然应该尽为父之责。哈哈,这小子怕我不答应给他粮草辎重,居然还搞礼尚往来这一套。刘权生啊刘权生,教育儿子这一块儿,我应知,算是服你啦。
不过,应知虽然心中做此想,却冷了冷脸,把武王鱼佩摆在桌子上,武王鱼佩自己动了动,头南尾北,果然玄奇。
还未等应知开口,刘懿赶忙插话,道,“义父,要不,听孩儿接着刚才世族的话茬,继续说下去?”
应知表情恢复了平静,不作声色,点了点头。
刘懿赶忙为应知斟茶,而后恭顺地说,“有人从恶,便有人从善,从您致信太昊城斥责曲州牧江峰起,您便选择了天下大义,选择了侍奉光明。义父,如今孩儿与您已经是同舟共济、同成同败。唇亡齿寒,平田军若不成,义父您该如何自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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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知坐在那里,似个闷葫芦,憋了好半天,才吭哧吭哧地说道,“哼!你小子和你爹一个样儿,就会给人画大饼、讲大义、扯大旗,到最后,天下人都成了你父子二人的棋子!”
“嘻嘻!这哪里是讲大义啊?这不是我辈之人的分内之事么?”
刘懿浓眉一挑,扯住应知的袖子,来回悠荡,眉宇间尽是可怜楚楚,撒娇道,“义父,人间多江河啊!我等虽微末溪流,也当以尘雾之微补益山海、荧烛末光增辉日月,对不对?我的好义父。”
话音才落,应成娘端着几盘精致甜品,走进了屋内,温声细语地说,“来来来,孩子,吃糕点,新做的,还热乎着呢!”
好巧不巧,这应成娘如果不来的话,应知或许还能与刘懿僵持僵持,好好压一压刘懿的胃口后,再给粮草器械和武器装备,他可不想把老本一次都给了刘懿,细水长流的道理,他应知比谁都懂。
可应成娘来了以后,形势立即一边倒起来,刘懿立即脱开应知,小步跑到应成娘那里诉苦起来,说道难处,居然嘴一咧,就要放声痛哭。
应成心中暗暗叫苦:完喽!
弄清原委后,应成娘晓识大体,爱子心切,她一边温柔拍着刘懿的肩膀,一帮瞪着应知,没好气地道,“小孩子干点事业,你这死鬼不加全力支持也就罢了,居然还万般阻挠,你想干嘛?不想吃我做的饭了?还是这个家容不下你了?”
应知素来惧内,一听这话,立即涨红了脸,低下了头,万般心思都化为虚无,只轻轻答应了一声,便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卷轴,起身塞在刘懿手中,鼓气囔囔地说,“府库里有多少,你便拿多少吧!别把老子库房搬空就好!”
刘懿心中巨喜,他害怕应知反悔,立即上前取过开库卷轴,正要跑出宅院,却忽然定住,转头看向应知,举起开库卷轴,肃然道,“义父早知道孩儿来此何意,也已经早早做好了准备,是么?”
应知波澜不惊地看着刘懿,摆了摆手,道,“前路漫漫,兜里的干粮,省着点儿用,当家过日子,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