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毕业,去了省城,进了工厂,周围邻里直竖大姆指头。又听说娶了一个城市里知识份子家庭的女孩子,都羡慕得不得了。
可是时间久了,并没有见到这孩子有什么大的出息,大的起色。
突然有一天,吕市长,当时还是厂子里的技术员,把媳妇带回家来。人们才发现,这吕技术员的夫人,两人长得太过连相。
本来这小吕方脸,面孔黑黑,还疙疙瘩瘩的。年纪轻轻,梳着北方人常说的五号头。就是比耳朵长不了多少的那种。
平日里喜欢穿着花布衣裳,的确良的裤子。往那一站,除了臀部丰满,其它看不出什么特点来。
说是城里来的,大家难免开始要称赞一下。可是这女孩子,往那一站,活脱脱的给人一个妇女的印象和感觉。
说起话来,大大咧咧,声音完全没有女孩和娇柔。县城里人见识少,看着老虎夫人穿着比当地人的前卫,漂亮与否也就不重要的。
那时候,申城到海安县,坐的是绿皮火车,轰轰隆隆的,一站都不落下,一百五十公里的路,足足得走上五、六个小时。
知道吕技术员从省城回来,而且是大企业,又娶了城里的大姑娘,不光是乡下的亲戚,不是左邻右舍的,也多来探望。
客人来了之后,老虎夫人,实际上她的名字叫赵秀娥,小时候就长得人高马大,做起事来,雷厉风行。可受小知家庭影响,凡事又爱斤斤计较。
可唯一一点,遇到了吕技术员之后,突然间身上多了几份女孩的关心和体贴。谈恋爱的时候,整天的围在吕技术员身边。
吕技术员毕业后一个人来申城,平日里基本宿舍里对付一口。自从遇到越秀娥之后,除了早饭,中午饭和晚饭基本由赵秀蛾包下了。
当时厂子里也有几个慕名吕技术员是名牌大学毕业。可时间久了,也没有觉得吕技术员特别的,约了几次会,了解了吕技术员的出身,觉得将来拖累的事情太多,就转身投入到了可心的郎君怀名。时隔多年之后,这些姑娘知道了吕技术员成为海安县的县长,省厅的厅长,后悔的话不用说了。
可在当时,只有赵秀蛾与别人不一样。到底喜欢吕技术员什么,她自己也说不出来。
后来,她向闺蜜说道,看到了吕技术员,就象看到了自己。
说得闺蜜一直的笑,笑得不出话来。可又不敢说他们俩个人实在是太象了。
赵秀蛾随同吕技术员回到了海安县老家,看看小时候一起生长在县城的同学,一个个如花似玉,远比城里娶的这个媳妇强上十倍,二十倍,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楚。
可这些人头马面的事情,毕竟不是生活的全部。赵秀蛾每次回来,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得象换了个家一样。来人支客,赵秀蛾答对得心应手,老老少少,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不夸媳妇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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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主要的是,赵秀蛾丰满的臀部,和粗壮的腰身,没有一个不说,这姑娘,将来肯定能够生儿子。在那个计划生育开始的年代,对于县城来说,能够生儿子,就是家里天大的事。
后来组织上选拔,将吕技术员调到了海安县,从办公室主任开始,很快又当上了县长助理。赵秀蛾也跟着回来了,只不过,儿子倒是没有生下来,生了个女儿。家里虽然有些失望,可是吕技术员已经是副县长,赵秀蛾因为生了娃,身体滋养得白胖了些,面容较当初是姑娘的时候,又好看了。更主要的是县长的家事,也很少有人议论了。
毕竟,在海安县这个小县城里,这边放个屁,那边都能闻到味。背后里议论县长夫人长得好坏,更何况,就拿赵秀蛾本身来说,在海安县也摆足了大家闺秀的派头。即使没有县长夫人的光环,在机关事业单位里,也是一幅不严自威的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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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秀蛾还有一个优点,就是知道什么事情该争,什么事情不该争,凡事看得透彻。
吕技术员短短的时间,就当上了海安县县长。
海安县当时是海宁省出了名的经济富裕县,不仅又成为最富裕的县级市。
而身为县级市,吕市长在海安市工作虽然做出一业绩,为人处事上,一点也不高调。
吕市长和赵秀蛾都明白,在海安市他们不过是一个匆匆过客。在这里,他们有值得炫耀的光环,有炫耀的资本,却没有炫耀的勇气。坏了,
事业止步不前,好了,留在这里继续干上几年。
夫妻两个有着共同,不以官喜为喜,不以官悲而悲。尽早离开这里,去省城,去省里,任官任职,是两个人共同的梦想。
在海安县的几年里,吕市长扎扎实实的做事,赵秀蛾比县城的女性更女性。除了找时间,回申城探望父母,几乎很少参加任何聚会,以至于后来,人们渐渐的把赵秀蛾还是市长夫人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赵秀蛾变了,是打吕市长从海安市调回省厅之后。赵秀蛾在海安市陪着吕市长苦熬 了几年。吕市长当了厅长,住进了厅里的家属楼。
人们常说中年男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染力。这一切在已经过了不惑之年的吕庭长身上完全体现出来。果敢,决择,声音磁性,充满了男人味道。
再看看越秀蛾,身材越发粗壮起来,脸上黑黑的皮肤,换到了吕厅长脸上,一种成熟的魅力。可赵秀蛾往那一站,被人们形容,一脸的横肉。人们当面不说,背后也是议论纷纷。
”你们也想当厅长夫人,你们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和吕庭长,那是风风雨雨走过来了。“可是,这话又怎么能够说出口来。
开始一些议论时不时的传入了赵秀蛾的耳朵。都在一个大院住着,时间久了,谁又能受得了这个。赵秀蛾开始疑神疑鬼,看别人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觉得谁都在议论她。可是赵秀蛾毕竟这些年是从是是非非中走过来的。
别人说什么她不在意,关键是这些话,人们不敢当面说。再后来,连听说都打听不到了,看到的只是大院里女人们对自己的疏远,和异样的眼神。
赵秀蛾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开始有事没事的,对院里的女人们斤斤计较起来。院里院外的女人们,给赵秀蛾起了个外号“老虎”。外号是外号,还真没有人敢当着面叫。
赵秀蛾真正变了,是吕厅长到了申城当上了市长。做为原配妻子,她现在象是宫里的妃子,很难看到市长夫君的影子。
五十多岁了,没有什么两个人在一起的恩恩爱爱了,而且这些男子之事,已经不再是生活所需。
吕市长经常不在家,家里少了一个亲人。生疏的面孔却多了起来。
太阳刚刚落下山,放下碗筷,高门声就响了起来。随着来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新鲜。关键是,这些来人,开始带着海参、鲍鱼、高档名烟、名酒。后来看只有赵秀蛾在家,这女主人并不一股,一些大事小情的,无需市长出面,办得也是有里有面的。
慢慢的,来人带来的不再是烟酒糖茶,不再是金银首饰,一个一个信封慢慢的摆在了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