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云倾从床上坐起来,掀开绣金幔帐,听外面还有落雪的声音。
她光着脚下地,踩在厚厚的羊绒毯子上,快到窗边的时候换上鞋子,将窗子推开,进庭院里白茫茫一片。
树梢和花枝上积压着雪,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有仆人走过游廊,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响。
春叶搓着手推门进来,见云倾站在临窗榻上,急忙忙把她拽进了内室,关上窗子。
“小姐,今儿就入冬了,您可要小心身子,莫吹冷风,外面真是冻死人了。”
春叶不放心地去看角落里的炭盆,炭火还没熄,她便往里又添了几块炭。
云倾捧起一个精致小巧的掐丝珐琅海棠式小手炉,倚在大迎枕上,懒洋洋地说道:“春叶姐姐,你去打听打听,我表哥今日何时出京。”
这样的天气,倒让她想起在大梁村的时候,一下雪沈姝莲便来替她关窗,还会给她熬药,每每喝不下去的时候,就把桃花饯含在嘴里,去一去苦味儿。
春叶侍奉她梳洗过后,欠了欠身,“小姐,奴婢先去给您端早膳过来。”
云倾轻轻地嗯了一声,想到沈姝莲有孕的消息,便从书架上翻出一张保胎的方子,压在了书桌上面。
云倾用过早膳后,春叶便出去打听消息了。
沈姝晴昨夜是在府里住下的,今早一起来,便开始忙碌沈姝绫的身后事,沈清辕和沈清宴也在府里,但是他们都在雁安堂,整个玲珑院显得空落落的。
门口传来一丝响动,云倾抬头看去,见是晏稷收拾好了包袱,大摇大摆的从外面进来。
云倾扬了扬唇,把手炉放在旁边的三弯腿香几上,语带戏谑,“今日你竟然走门了?”
晏稷挑了下眉,把包袱放在桌上,朝她笑道:“你不收拾东西么?”
“好像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拿。”
晏稷摸了摸下巴,意有所指地说:“这几年九殿下给你送了那么多礼物,你都不打算带着?”
“此去南凉路途遥远,那些东西不好随身携带,就留在这里吧。”
云倾垂眸,悄悄摩挲着藏在衣袖里的玉佩,唇角一点点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