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章 童话大师、哲学大师与爱

反叛的大魔王 赵青杉 4350 字 1个月前

谢旻韫下车锁了车门,三人便漫步向着公墓里面走,欧美的墓园和华夏墓园完全不一样,华夏墓园讲究的风水和规格,而欧美的丧葬习俗源自基督教,墓地布置的跟公园没有什么区别,甚至不少名人的骨灰就直接存放在教堂里面,大名鼎鼎如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又或者是小地方的市中心主教堂,就连地板都是石棺铺就,这对于华夏人来说就是BUG,然而想要不踩到死人的地盘,根本就没有办法参观教堂。

不光是地板不忌讳,教堂里经常还存放着先哲的石棺,可以说教堂里没有一两具历史名人的遗体,根本就称不上什么知名大教堂。

至于墓园更是旅游观光的必到之地,例如巴黎着名的三大公墓:拉雪兹公墓、蒙马特公墓与蒙帕纳斯公墓,不仅风景如画,还耸立着数不清的精美雕塑,且埋葬了无数名人的曲折离奇的人生。去游览这些公墓,其实并不是为了祭奠,而是为了感受露天博物馆,因为这里沉淀着欧洲的历史。

阿瑟斯顿公墓远不如巴黎三大公墓出名,但环境其实更美,主干道在一条修剪整齐的白杨树下铺展开,隆冬季节高大干枯的枝丫直指阴霾的天空,宛如凋谢的火炬,平添了无数庄严与肃穆。

成默在入园口买了两束花和一张明信片,又拿了张免费的园区地图就带着白秀秀和谢旻韫朝里面走,安徒生和克尔恺郭尔的墓地都在北桥区的墓园,三个人就沿着主干道一直向前走,四周都是敞开的露天墓碑,两侧的草地之间种满了樱花树和其他绿色植株,虽然这个季节看不到鲜花盛开的美景,但苍翠的松柏,墓碑旁耸立的金色小天使,绿叶凋敝殆尽的树枝上挂着风灯、洋娃娃还有烛台、笔记本一些可爱的小装饰物,让人觉得阴冷的天气都温暖了起来。

冬季的游人稀少,三个人漫步在墓园之中竟然感受到了一种放空的宁静。走了一小会成默才开口说道:“白董事长愿意听我说看看安徒生的故事吗?”

白秀秀当然已经意识到了成默来阿瑟斯顿公墓就是幌子,成默的目的应该是想要安抚她的不满,白秀秀当然不觉得成默凭借三言两语就能让她消气,不置可否的回应道:“说。”

成默沉吟了一声缓缓说道:“安徒生出生在欧登塞一个贫穷的家庭,是家中独子,父亲是鞋匠,母亲是洗衣工,虽然生活困难但安徒生的父亲把一切希望寄托在独生儿子身上。在安徒生小时候他的父亲就对他说:‘我的命苦,没有捞到念书的机会,你一定要有志气,要争取学些文化,使自己成为有知识的人’。因此安徒生的父亲在贫困的生活环境中没有忘掉对儿子的启蒙教育。不仅花钱给他布置了一个充满艺术氛围的家,在墙上挂了许多图画和装饰品,框子上摆了不少玩具,还时常为他朗诵丹麦着名喜剧作家路维·郝尔拜的剧本,朗诵莎士比亚戏剧中的章节......”

幽静的墓园里回荡着成默平淡的叙述,结合此情此景,谢旻韫和白秀秀像是行走在一部记录片的场景里,聆听着第三人称的旁白。成默声音没有太多感情,但却把安徒生的成长轨迹抽丝剥茧的描绘的栩栩如生。

讲完安徒生的成长,谢旻韫将原本走在最右侧的成默拉到了中间,将他夹在了自己和白秀秀之间,成默嗅着清幽的草木香气,望着辽阔的天空,接着又说了安徒生的爱情故事。

大多数人评价安徒生说他将一生都献给了童话故事,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安徒生就属于向往爱情但是求而不得的人,他终生未婚不是因为不想结婚,而是无人可娶。

关于安徒生的初恋故事和如今的八点档狗血言情剧如出一辙,年轻时的安徒生爱上了镇上最美的姑娘莉波尔,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然而因为安徒生实在太穷,又执意去哥本哈根求学,于是莉波尔选择嫁给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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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安徒生又遇到名叫里堡.伏格特的名门闺秀,两人度过了一段暧昧的时光,但几经权衡这位名门闺秀最终还是放弃了安徒生。

这让安徒生消沉了很久,一度认为自己又穷又丑不敢找对象,直到1843年遇到了“瑞典夜莺”琳德,安徒生疯狂的爱上了这位当红女歌唱家,琳德也很是热情地接待了这位颇有名气的作家,才华横溢的才子佳人言谈甚欢,然而这并不是一出喜剧。

在圣诞节的那天晚上,琳德找到了安徒生,帮他点燃了圣诞树,并对安徒生说道:“我希望在这里,在哥本哈根有一个兄弟,您愿意做我的兄弟吗?”。

安徒生一脸懵逼:“????”

“那就说定了,我们以后就是好兄弟!”琳德拍了拍安徒生的肩膀说。

就这样安徒生成为了琳德最好的兄弟。

成默叹息了一声说道:“毫无疑问这是历史上最早的一张好人卡+兄弟卡。”

成默作为冷面笑匠说冷笑话不行,但讲故事还算可以,讲到安徒生和琳德成为好兄弟的故事之后,白秀秀在气氛肃穆的墓园里都忍不住掩嘴轻笑,为了不让自己太过失态,强行憋着笑耸动着肩膀。

谢旻韫也弯起了嘴角,这时三个人已经经过了无数的墓碑,经过了无数暗绿的松柏,沿着指示牌来到了安徒生的墓碑前。深灰色的墓碑在灌木掩映之中,墓碑的上方用丹麦文镌刻着:“诗人、汉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以及安徒生的生卒年月,下方则镌刻着安徒生写于1830年的诗《老人》(Oldingen)中最后的一段章节。(注解1)

成默弯腰将怀中的一束白玫瑰放在墓碑前面,他直起身子之后转头看向了谢旻韫低声说道:“安徒生的最后一次恋情是与他的庇护人的女儿路易丝.科林之间的一段感情,尽管路易丝也对他一往情深,并且等着他求婚,但是门第的鸿沟不可逾越,路易丝.科林的哥哥始终称呼安徒生为卑微的‘上流社会闯入者’......直到死去安徒生一份爱情也没有得到,他终身郁郁寡欢,孤独终老。”

成默低语像是哀悼,而墓碑的旁边挂在松针上的露珠形同睫毛上的泪珠。

白秀秀也敛去了笑容和谢旻韫都向墓碑鞠了躬,三人也没有多停留就回身继续向克尔恺郭尔的墓地前进,相比随处都是安徒生墓地的指示牌,克尔恺郭尔的指示牌就要少很多。

这会听故事听出乐趣的白秀秀也忘记了女王的矜持,转头问成默:“那这个克尔恺郭尔的命运能比安徒生更惨?”

成默想了一下说道:“怎么说呢?克尔恺郭尔的命运虽然不幸但和安徒生这种世俗的不幸完全不一样.....”

“世俗的不幸?难道还有高雅的不幸?”成默的形容让白秀秀一头雾水,也让白秀秀愈发好奇,是什么样的人生故事,能让成默专门跑到墓地来说给她听。

“用高雅来形容不太妥当,我觉得应该算是超脱于世俗的不幸。”谢旻韫低声说,不过马上她马上就转头看向了成默道:“不打扰先生说故事了,虽然我知道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依旧好奇你会怎么描绘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