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面的成默继续缓步向前,迎着滔天的白骨巨浪,他抬起了右手,一缕纯粹的光从他的手掌中跳了出来,“真有趣,这个世界拥有最强大神圣技能的是一个魔鬼。”
看到成默还没有什么动作,后面的几个人尾椎骨都绷紧了。在狂涛骇浪即将把他吞噬的一霎,巴拉特兄弟都做出了转身的动作。然而下一秒,成默手中的“七罪宗”陡然间暴涨,彷如杀死一切黑暗的猛烈阳光,瞬间将整个通道灌满,刺目的光芒中,层层叠叠的白骨干柴般的熊熊燃烧,须臾便化作了飞灰,变成了绿色的光点,如被狂风卷起的漫天蒲公英,向着灰蓝色的天际飘去。
世界一片静谧,就像那些死亡天使不曾存在,也不曾出现过。
几个人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跟上我。”
成默没有回头看,他先是慢跑,给其他人跟上自己的时间,随后逐渐加速,但他控制着速度,始终保持着李容绚他们能够跟的上他的节奏。
当过了第一个转角,又是同样华丽又震撼的场景再次上演。看着成默把他们拼尽全力都战胜不了的敌人当糖豆销毁,一行人慢慢从震惊变成了习惯,又从习惯变成了放松,那感觉就像是加入了一个观光团。
百无聊赖的金柱基打开了属性版,打了一个大大的哆嗦,“这经验值未免长的也太快了,吓人!”
贾伊斯瓦尔也连忙打开了属性版,志得意满的摇头晃脑,“有大手子带飞,就是爽!”
“路西法大人真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啊!”杰杰也感慨道。
“你们这些人无聊不无聊,路西法大人需要你们舔吗?都安静点,让我一个人舔就够了!”金柱基说。
“金柱基,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嘉宝冷笑,“路西法大人需要你这种臭男人来舔吗?”
“呵,你的意思是你来?”金柱基没好气的说。
“有什么不可以。”嘉宝露出花痴般的笑容,“为了路西法大人我愿意献出我的一切。”
“嘉宝,你刚才不还对我说,你混姬圈,只爱看男上加男,不喜欢正常男人,所以不加我的微信吗?”贾伊斯瓦尔满腔幽怨的问。
“为了路西法大人我愿意改变性取向!”嘉宝理直气壮的说。
“你这也能左右横跳啊?”
“你们安静点!”瑞贝卡皱着眉头斥责道,“别干扰赛伦哥哥操作。”
“教官你现在叫路西法大人叫的这么亲热,开始路西法大人问你为什么叫‘血腥玛丽’,你可不是这么回答的,说什么.....你要是有闲心,不如考虑墓志铭怎么写,而不是打听一个和你不熟悉的女教官的隐私.....”嘉宝调笑道。
不识相的姐姐还忙不迭的点头,“对!对!对!血腥玛丽教官还问路西法大人懂不懂礼貌!”
成默回了下头,笑着替瑞贝卡解围,“没关系,我确实是个不怎么懂礼貌的人。”
瑞贝卡涨红了脸,轻声解释道:“我取名叫‘血腥玛丽’是因为,那个.....老板娘......不,是高月美姐姐说你调制的蒙特利尔血腥玛丽特别好喝。你第一次为她调制的鸡尾酒就是‘血腥玛丽’........”
“这样啊?”成默又回正了头,淡淡的说,“我都已经忘记这回事了。”
“哦。”瑞贝卡说,“那个时候你还是个普通的角斗士,因为缺钱,在解放西路的音颜酒吧当了很久的酒保.....”
尼古拉斯插嘴道:“哈哈,瑞贝卡从小到大,最爱听的就是老板的故事,我记得她小时候一睡不着觉,就缠着我,要我跟她说在K20上怎么认识你的,每当我一说到,我被你抓着按在列车的门边,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她就咯咯的笑个不停!”
“我知道不应该,可是真的很好笑......”瑞贝卡愉快的笑着说。
“K20,什么K20啊~能不能说说?”嘉宝兴致勃勃的说,“我们对路西法的过去也很感兴趣诶!”
瑞贝卡踌躇了一下问道:“赛伦哥哥,这是能说的吗?”
“又不是什么秘密。”顿了一下,成默又意味深长的说,“也许有人正想你们说呢。”
瑞贝卡以为成默指的是李容绚和嘉宝他们,没有多想,便绘声绘色的说了起来,“那是差不多十二、三年前吧,我呢,还是个六、七岁的小孩,尼古拉斯是恩诺斯光头党的成员,因为要抢夺上帝基因,上了莫斯科驶向京城的火车。而赛伦哥哥和希耶尔姐姐,也就是圣女冕下还是高中生,他们两个就是护送上帝基因的人.....”
“还有圣女冕下?”
李容绚、嘉宝、金柱基和巴拉特两兄弟异口同声的惊呼道。
“不止有希耶尔姐姐,也就是圣女冕下,还有拿破仑七世和小丑西斯!以及全球各大组织的天选者!”瑞贝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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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斯点头,“那个时候,路西法大人还是0级角斗士,圣女冕下是个普通人,就连乌洛波洛斯都没有。”
“我的天啊!快说!快说!这故事各种要素齐全,好听,爱听!”嘉宝双手举道唇边,兴奋的尖叫。
李容绚眼中也绽放出了光彩,盯着尼古拉斯和瑞贝卡。
尼古拉斯咳嗽了一声,开始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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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我们的转播车也被包围了!怎么办?”
耳机里胖子皮特惶急的声音嗡嗡作响,本纳·尼尔森差点想关掉通话,忍耐了一下,他举着激光枪,靠着墙壁说,“怎么办?我TM怎么知道怎么办,看样子只能到这里了。”他迅速的瞧了眼三维地图,四面八方全都是红点,他已经无路可逃了,吐了口浊气,他无奈的说,“先投降吧!只能把所有的希望交给格雷了。”
本纳·尼尔森没有能听到胖子皮特的回答,耳机里只有子弹的啸叫、沉闷的碰撞声、尖锐的刹车声、轮胎的爆裂声,以及尖叫各种物件碎裂变形的刺耳声响。隔着电波,他仿佛都能看到转播车被子弹击中了轮胎,后轮炸开的转播车倾斜了一下庞大的身体,疯狂的摇晃,随即蛇行,接着蹦上了人行横道,接连撞断了几个路灯,最后倒在路边。
“胖子?胖子?胖子?”他不顾一切的大声喊道。
嘈杂的讯号声中,传来了胖子皮特的呻吟,但很遥远,似乎皮特失去了行动能力。
本纳·尼尔森心急如焚,转播车上有十多个员工,他第一次因为自己的鲁莽而后悔万分。他原本以为,那些人只会针对他,没想到对方如此心狠手辣,竟然连自己的整个团队都要除掉。
“说话!胖子!你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没有回答,信号直接断开,本纳·尼尔森躲藏的房间大门也被踹开,他迟疑了一下,立即举起双手,和洛伦·格雷模样的虚拟人一起,从VIP室的豪华洗手间里走了出去。
“别开枪!我投降!”
本纳·尼尔森将激光枪挂在了指尖,凝视着门口的方向,倒掉的木门扑在地毯上,门框的两侧全是黑洞洞的枪口。
“别开枪。我投降!”本纳·尼尔森又大声重复了一遍,“我和她都是亚美利加公民,我已经通知了我们的大使馆,我还需要和你们的负责人通话。”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死一般的沉寂中,火光跳动,几行火红的弹链如死神之鞭向他和洛伦·格雷的虚拟人甩了过来。
“完了。对方根本纯粹就是为了灭口而来。”
本纳·尼尔森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这念头先子弹一步,击穿了他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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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很漫长,让迷宫曲折的线路显得短促。
成默轻车熟路,带着几人登上了盘旋向上的天梯。越过了迷宫的高墙,并没有豁然开朗之感,抬眼四面八方全是挥舞着白骨羽翼的死亡天使,它们像是一个巨大的盖子,在天梯的周遭盘旋。当他们继续向上,死亡天使们开始加速流动,它们从眼中射出千万道流光,暴雨般的向着成默他们倾泻,随后底部越束越紧,从锅盖变成了白骨龙卷风,向着它们席卷。
末日天灾般的景象让其他人动作都变得困难,成默点亮了护盾,将所有人罩在其中,挡住了所有的技能,保护着他们继续向上攀登。当那些死亡天使铺天盖地的包了过来时,他弹出“七罪宗”,浩瀚无垠的光芒就自他手上膨开,如爆裂的太阳,将天空洗得干干净净,雨过天晴般的明朗。
尼古拉斯和瑞贝卡的叙述暂停了一下,很快又继续。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声音在高高的楼梯之间盘旋,就像充满幻想的童话歌谣。他抬头看向深寂的星空,一片深邃的蓝色中,银河在闪光,就像是游动的鱼群。但无需多久,幽深湖水似的天幕就被白骨大雪覆盖。他再次祭出“七罪宗”,那些骨头就纷纷扬扬的飘落,好似雪花。
也不知道爬了多久,爬到那一层,他只听到在凌冽萧瑟的风声中,尼古拉斯的故事讲到了尾声。
“火车彻底断成了好几截,倾倒在了贝加尔湖畔,圣女冕下和瑞贝卡被埋在了一堆锐利的钢铁里。那个时候的路西法大人才零级,实力很弱,还没有几个能用的技能,只能用‘急冻射线’将列车钢板的金属分子活性降低,再一点点把它们掰碎.....”
“当时希耶尔姐姐为了保护我,抗下了所有的冲击,几乎被拦腰撞断,她一直在流血,却还不停地安慰我。可我还是很恐惧,我其实也能感觉到希耶尔姐姐也很害怕,我不停地哭,直到听到赛伦哥哥的声音,我一下就不害怕了,而且希耶尔姐姐,也像从垂死边缘活了过来一样。”
.........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技能,我想核弹爆炸也不过如此。拿破仑七世和小丑西斯被秒杀,光芒散去后,世界变得无比清新,我自小生活在贝加尔湖边,却从未曾看到如此明亮的贝加尔湖,又清澈极了,就像是初恋女孩的蓝色瞳孔......老板抱着挥发着光晕的圣女,就像是将她从银河里托了起来,星星如水滴般从她的身上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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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尼古拉斯的声音中,死亡天使们不见了,蒙着一层灰纱的天空洗去了铅华,蓝的格外澄澈明净,镶嵌在上面的星辰仿佛被人用力擦拭过一般,变得透亮,它们就像在铺满蓝色天鹅绒的橱窗里,反复发光又熄灭的水晶灯珠串,将布景装点的格外绚丽。
成默抬头向上看,高处浮着一片冰封湖泊般的白色云朵,长长的天梯延伸了进去,就像是穿过了冻结了的白色天花板,打开了另一个未知的空间。
他又低头,什么都没有,尼古拉斯他们不见了,天梯也不见了,只剩下一段阶梯,仿似有去无回的引信,在广袤肃寂的黑暗中发着火光。
这场景熟悉到令他心颤、恍惚,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从未走出过那座迷宫,之前的经历不过是一场幻梦。他闭了下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向上走。很快就抵达了云层的下方,那冰湖云层,好似发亮的厚厚积雪,他登上了最后一级阶梯,来到了云层之上。他环顾四周,才发现脚下不是云,是真正的雪,而他正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天空压的低级了,雪原的尽头透着绒绒的粉色,似乎太阳刚刚落山,毛茸茸的粉色渐次变淡,直到与浅蓝色绣满星子的夜晚相接,就像是一副被幻想渲染出来的画。
而在一轮淡黄圆润的月亮下方,伫立着一座尖顶的小木屋,小木屋的玻璃船里透出一轮又一轮和煦的光晕,仿似在留声机上旋转着的暖黄色唱片。而每一轮光晕流散,就有一串熟悉的音符跳进他的眼睛,点燃了刚刚被他人叙述过的旧时光,变成了一簇又一簇焰火,落在了他的心尖。
他踏着深深的积雪向着那幢木屋走了过去,一步一个脚印,他用力的越走越快,渐渐跑了起来。粉末般的雪花扬了起来,像是碎掉的光,沾染了他的发丝、肩头,模糊了他的视野。
在即将抵达木屋时,他放慢了速度,那扇格子窗里,仿佛镶嵌着夏天的落日,油彩般橙光中,一个熟悉的影子倒映在白色的墙壁上。
他的动作凝固了一下,然后像是害怕打扰什么一般,压住了呼吸,轻轻的走向门口,停在了刷着蓝色油漆的木门前。
里面有什么,他很清楚,也有预计,可不知为何,他还是期待。
充满期待。
不安中,他握住了门把手,迟疑了一下,又抬手小心翼翼的用指节敲了三下,轻盈的仿佛握住了心头那些滚烫的焰火。
门内响起了柔柔的脚步声。
几个冗长的呼吸后,“吱嘎~~”
门开了,温暖的气息包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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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抓住了本纳·尼尔森的手臂,另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的脸按在了贴着木质护墙板墙壁上。立即,镌刻着花纹的实木护墙板就皲裂凹陷,于是他的小半张脸就镶嵌了进去。背后男人将膝盖顶住了他的尾椎骨处,很用力,不过载体反馈到大脑的痛感并不强烈,就是姿势很屈辱。
“这下还能往哪里逃呢,我的大网红!”穿着易拉克警卫制服操着地道的美式英语说,“阴沟里的老鼠也没有你能窜,可惜你今天遇到了一个捕鼠专家。”
“别耽误时间了。”另外一个男人叼着香烟,拿着屏蔽器盯着房间里的巨幕电视,“直播还在继续,看样子中继器没有在他这里。应该在洛伦·格雷手中。”
“都抓到他了,还怕抓不到一个普通人小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