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辉翔点头:“坐了,当时的我怕,因为的确是我上课开小差了,如果这件事情被你爷爷知道了,肯定又要挨你爷爷一顿打,你是不知道啊,小时候挨打呢,还只是一根小树枝,在身上抽几下,从爸爸上初中以后,一旦挨打,可不是小树枝了,是皮带啊,而且还不是去商店买的那种皮带,是正宗的牛皮,那是你爷爷专门找人买的一整块牛皮,买回来本来是他自己要弄几条质量上乘的好皮带的,他没先用上,倒是爸爸先用上了,他用那牛皮,为爸爸专门制作了一条‘教育’我的皮鞭,每一次挨打之前,他还先将皮鞭放水里泡一下,然后就打,每一次在我挨打的时候,你奶奶和大爹,就是去爸爸的外婆来保我,有一次还去找了教爸爸练武的陈伯伯来,也是那一次,我才知道,你爷爷为什么打我那么狠,他当时跟陈伯伯是这么说的‘三哥,他犯了错,我不教,我不打,不让他知道自己错,以后等他出了社会,社会上的人也会打,我宁愿我打,也不愿意让他去社会上挨打,打得再狠,我也有轻重,打得不狠,他记不住,记不住自己的错,他就还会犯,我就是要用痛来让他记住这个错,以后他才不会犯让自己这么痛的错。’”
“所以爸爸你宁愿坐在有积水的讲台上,也不愿意让这件事情被爷爷知道。”
“是,因为爸爸真的被你爷爷打怕了,小时候还好,几乎都是自己犯了错,每一次挨打与初中的时候相比,只能算是是走走过场,可是上了初中以后......倒不是说,上初中之后,爸爸就不犯错了,爸爸也犯错,但是......不是每一次挨打,都是因为爸爸犯了错,有些时候风言风语传到你爷爷耳里,只要传的是我又去路上挖坑,故意往粪坑丢石头之类的话,你爷爷回家,从来不问缘由,先打我一顿,哪怕事后知道我是被冤枉的,他也顶多就是说一句,打冤枉就打冤枉了嘛,下次他真犯了的时候,少打一次,用这一次来抵消就是了。”
“爷爷这么凶的吗?”李淏阳看着李辉翔,似乎是想从自己父亲的脸上或是眼神里看到哪怕一丝,这一切都是自己父亲编出来的,他要求不高,只要此时能够从李辉翔表情或是眼神看到一丝涟漪就行,然而他失望了。
失望的结果就是,他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父亲说的都是真的。
他甚至都在想,等回到昆明,见到爷爷,会不会......
“你爷爷不凶,只是,对自己孩子的爱护方式,异于常人吧,因为他说的是事实,他打,打是动作,目的是教育,而且看起来狠,但真正疼的只是皮肉,绝对不会伤到筋骨,只是在当时的爸爸看来,爸爸当时是真的有怀疑过,我是你爷爷他们捡来的,不是他们亲生的,因为你大爹,从来都没有被这么打过,如果都是亲生的,凭什么我就......。”
“我以为我已经很调皮了,和爸爸你小时候比,我那点调皮算什么?爸爸,你不骂我也从来没打过我,是不是因为,与你小时候相比,我算是特别特别听话省心的那种。”
“呃......”“你还想不想听了?要知道给你讲这些,可不是让你说风凉话的。”李辉翔嘴角抽了一下,瞪了一眼李淏阳,接着又嘀咕了一句“说风凉话也就算了,关键是时机还拿捏得这么准。”
“当然要听啊。”李淏阳忽然坐直起来,他说话之时,李辉翔正好在嘀咕,嘀咕的话语正好被他的说话盖住,他没听清,于是又问:“爸,你说什么?”
“没什么。”李辉翔又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了一声。
“哦。”李淏阳应了一声,接着又靠在了李辉翔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