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一例外,这些学徒,无论和他学习的时间长短,都没有一人学到过真正的印刷本事。
倒不是说,印刷技术有多难学,说白了,就是他小叔藏着掖着。
就是传统,一直遵循着老话所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尤其是他小叔,一个外地人在潮州当了上门女婿。
在工业城市,掌握了某种技术,自然不缺饭吃,可想要依靠自身技术大力发展,一个外地人如何搞得赢那些专门玩工业的资本。
说白了,李辉翔小叔根本就不会把真正的核心技术交给他招的那些学徒,因为必然存在的一个事实,一旦那些人掌握了他的核心技术,以当地人的人脉资本以及经济资本,他那个厂,很快就会没了生意。
这些年之所以一直在潮州这座工业城市能有那么一小席之地,就是因为他小叔能印刷出别人印刷不来的商品商标。
或者说,别人即便能够印刷出需求方要求的商标来,但是成品的效果都远不及他小叔厂里出来的效果,尤其是一些出口件的商标,出了国门的东西,小到一粒沙都关乎着国家的颜面,自然是越完美越好。
“你幺叔是打电话说过,他这次买新机器,找我们借钱的时候就说了,你自己创业都失败了两次,你与其一个人摸爬滚打,真的不如走一条现成的路,即便这条现成的路可能也不好走,但至少,别人已经踩出了脚印,看着别人的脚印,你至少知道,踩哪里是能站稳,不会陷进去。”
“我考虑一下吧。”李辉翔没有直接拒绝父亲的提议,但也没有立即就同意,挂了电话之后,他又给小叔打去了电话。
一番沟通之后,他最终决定,值得一试。
因为目前来说,他也没有立马就再次创业的想法,因为短期之内,他也无法做出决定,自己要做什么,他心里真正想做的,虽然已经有了雏形,但还远远不够。
于是,在五一假期的时候,李辉翔离开珠海,选择回到了他曾经读了好几年书的地方,潮州。
到了潮州,是他小婶去接的他,那晚吃了晚饭,他和小叔一起去了厂里。
在厂里,他和小叔讲了,他买了房,每月有月供。
小叔知道他的意思,告诉他说,“每个月给你工资,吃住就在家里,你没有出师之前,按学徒工资给你,一个月五千左右。”
李辉翔点头,“谢谢幺叔,如果学徒不是我,是你随便招来的,工资可能会给得高一些,但是,不会同吃同住,最关键的是,他们真正想学的,也学不到。”
李辉翔所说这话,小叔不但没有反驳,而且还显得有些欣慰,他看着李辉翔,“看来这几年,你创业也不是没有收获,考虑问题,比以前成熟多了。”
李辉翔笑了笑了,摇头说:“成熟什么?有些东西,再成熟也改变不了,就比如人生态度,我从未改变过,也从未想过要改变,如果一定要说改变,唯一的变化就是,我比以前能忍了,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现在我依旧如此,只不过,多加了一个前缀,能忍则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