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初听她问,未答话,转身望向独坐在窗边看风景的席宾。后者端起酒杯,移到境初这桌坐下。
“费上校原本是识处天人,”席宾说,“幼年时父母离异,母亲带着他嫁到空处天来,继父是个商人。一种说法,他是因为不想花继父的钱读大学才去了军校。据说现在还时常回识处天看望生父。”
魅羽听后撇了下嘴,“也就是说,他有合法的理由时不时从公众面前消失一下?”
境初笑了,“你可从来不怕把人往坏处想。”
她瞪了他一眼。
境初又问席宾:“生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席宾深吸一口气,预示着接下来的话里暗藏玄机。“生父,住在云踪半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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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初闻言皱眉,“云踪半岛?那不是九五真教总部的所在地吗?”
席宾点头,“生父应当是教徒,搞不好在教中还有一定地位,当年女人就是因为受不了那个教才离开他的。我只知道这么多了。”
境初道:“九五真教是识处天第一大宗教,信徒遍布军政商学各界,势力相当了得。文翰伯爵府在贝浪川东部,与云踪半岛只隔着一条河海,咱们行事务必小心。”
“九五真教,”魅羽咀嚼着这个名字,“是九五之尊的意思吗?那些人要谋反啊?”
境初摇摇头,解释道:“宇宙中,组成咱们这些世界的物质只占百分之五,其余的是暗物质和暗能量。”
他这么一说,魅羽想起一事。“我原先跟……那谁,也讨论过这个问题。我们道门在六百年前出了个敛化真人,据他探知,宇宙中的阴阳并非如太极图中的阴阳鱼那般平衡,阴占了九成之多。”
当时她和陌岩以为那就是曜武智去过的高维世界,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所以这个九五真教,就是信奉那个暗世界的吧?元始天尊所掌管的六道,只是明世界的一部分。他的上司,也就是六道建造者们,很有可能便是暗世界的人——当然,“暗”只是对我们而言不可见而已。如果费上校也与那个世界有联系的话,一切似乎就说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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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处天,用境初姨妈延甄的话来说,像只布满血丝的眼球。据推测在远古时期被天外来物给撞击过,不仅造就了那个巨大无比的圆形“月洋”,并将周边的陆地震出一条条狭长幽深的裂缝,形成“河海”。当然,飞船即使在高空也望不到月洋的全貌,只能依稀辨别下方是个水汽氤氲、蓝绿交错的世界。
海洋气候的确怡人,虽是早春,夹着海藻气味的湿润空气让人奇妙地产生一种夏季旅游独有的愉悦心情。贝浪川一代是山地,建筑物都不高,但式样优美、有特色,随着地势的起伏错落有致。家家门口、阳台上都种着花。
文翰的爵位还是空处天封的,幼年随外出经商的父母来识处天定居,在两个天界开战前早就加入了识处天海军。凭着天赋秉异的“自带导航系统”,仕途上一路飞升,退休前已是大校军衔。
伯爵府在河海一侧、与月洋遥遥相对的半山上。比起百石在兜率天旺滩那套独立屋,占地大了十几倍,但魅羽估摸着,两套在价钱上可能差不多,都是普通人做梦都不敢想的天价。
“要不你们先过去?”魅羽冲境初等人说,“我到集市上逛逛,买点儿东西。”
回空处天后的几日在境初家做女佣,她还没出去逛过。计划着给祖母买样见面礼,当然最紧要的,是想了解一下这个九五真教。她知道席宾是侦查能手,但她打听事儿的渠道向来与众不同,能问出一些别人问不到的信息。
“缺什么让下人去买就是了,”境初看起来有些不情愿,“行你去吧,别错过晚饭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