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了。
原来只要杀人就能做神仙,这事情也太轻易了。
李平阳自从获得启示以来,便萌生出这样好的想法,尽管小女孩的事情处理得略有遗憾,但是她只当是自己杀得还不够快,其他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她自觉已然并非常人,是以神仙的姿态俯视人间,早已超脱于这些肉体凡胎。
这次也是一样,她自以为是来惩恶扬善的,不含着半点私心,杀一伙山贼罢了,既不是第一次杀,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杀。
李平阳勾着房檐跳下去,顺手刺死了有一个坐在暗处打盹的喽啰,瞧着他身体颓然地沿着墙根倒在地上。她漫不经心地踢开那具挡在路上的尸体,依旧是拖着那把剑往前走。
剑锋在地上摩擦而响起的细碎的脆响,李平阳很享受这样的声音,就好像这声音是什么圣人降临才会有的吉兆似的。
她挺直脊背,望着黑漆漆散发出恶臭的狭长走道,只是暗自嘀咕了一句:“我是神仙,我是来替天行道的。”
早些时候入城了解,才知道这伙山贼已经在附近徘徊了好些时日。本来说去年要组织上山剿匪,然而州府衙门各有各的算盘,小小一伙山贼管了眼下也没人算功劳,自然就是一拖再拖,等到什么时候命令下来再说下来的话。
李平阳不是第一次杀山匪,在巴蜀流浪的半年多时间里,她大大小小的动了几十次手。那地方多险峻山地,流寇横行,多是些亡命之徒,李平阳最初一次还有些不熟悉,后来摸清楚山寨结构后便轻松到仿佛砍瓜切菜,熟门熟路俨然已经有了经验。
而洛阳一代多平原,周遭山贼基本也就是藏匿在丘陵人烟稀少处,可比起那些翻身越岭行动如猿猴矫健的巴蜀山贼差太远了,唯一比较难办的可能就是其中或许有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但是这是不要紧地,既然沦落到做了山贼,连个正经身份都没有,饶是有关系,也不过是随时可以抛弃的弃子。
李平阳摸索了一天多就知道这伙人大抵没啥关系,不过是仗着府衙拖延不作为才会为非作歹,甚至害人性命。
如此一伙人,李平阳连后路都不用特别去布置,在附近荒村里面藏了一匹马,预备着杀完了人直接溜之大吉就可以。
她的匕首从那一挤就透出油的脖颈里抽出来的时候,溅了些血落在脸上,温热的熟悉触感让李平阳感到一阵习以为常的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