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嵩几番开口,仍是没有勇气坦白。
“算了,事情闹到这般地步,你我二人心知肚明。”天子的神情中满是无奈与决绝,“余尚书啊……朕待你不薄啊……朕念你扶持培养之恩,尊你如父,你便是这样回报朕的吗?!
你仗着朕对你的宠信,勾结党羽及地方官员、贪污受贿、欺上瞒下,私撰公文、盖官印,为民间买卖私盐提供便利……这诸多罪证,哪一条不是诛九族的大罪?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朕又如何能护着你,若真护着你,变成了这天下的罪人,成了笑话!”
天子将桌上的文书推翻在地,他恨铁不成钢,饶是有再大的私情,现如今也无可奈何了。
那些文书不慎砸到余嵩的身上,他瑟缩着,佝偻的背愈显单薄。看到这一幕,天子心中泛起一股子酸涩来,他有些红了眼,于心不忍。
然他深知余嵩已罪无可恕,又再一次冷起脸来,命令道:“来人啊!将罪臣余嵩押入天牢,等候发落!”
禁军听到命令,便提刀而来,又架着余嵩走了出去,径直往天牢而去。
“陛……下!陛下!罪臣深知罪大恶极,请陛下看在罪臣辅佐多年的份上,为余家留一条血脉吧……”那禁军一路拖着余嵩,而余嵩绝望地喊着,直到越来越远,声音越来越弱。
许久,天子一拳打在桌上,却麻木地感受不到一丝痛意。
……
不出意外,这些参与此案的大小官员被逐一处决。
罪证重些的,被株连九族,罪证轻些的,满门抄斩。而那些所贪赃款,皆被没收充公。数额之广,令人难以想象,这国库一时间盈余不少。
虽是官员一时减少四成之多,但也有所收获。
而天子终是对余嵩心软了,虽是株连九族,仍是为余家留了一条血脉,暗中派人将余嵩两岁的幺孙送走,从此不再入京。
如此大案,总算告一段落。
周齐贤也因此案受到天子倚重,提升为大理寺卿,成为大理寺长官,位列九卿。而杜时安亦升为御史大夫,参与审理此案、及协助调查此案的大小官员皆升了一级。
然尽管此案牵涉很广,许多朝中官员牵涉其中,但也总有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