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拿着赏人儿用…”
“噌!”刚才还笑脸如花的秦无用当时就翻了脸,狗咬似得退后两步面无表情:
“蓝将军,这是作甚!“
“宫里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给咱家上眼药?”
“你!”看着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太监,蓝玉勃然大怒。
遭了瘟的阉竖!
你什么权力,跟本帅这么说话!
有心直接给他一脖溜子,可咬咬牙,他又忍住了。
想了想,他退后两步,扯着嗓子冲门里喊:
“太子爷!”
“臣蓝玉求见!”
“臣挂念太子爷,不见臣,臣就不走了!”
秦无用一愣,鼻子都气歪了。
咆哮文华殿。
打个仗,你是有点不认识你是谁了!
黑着脸的朱标不声不响的从窗子露出脸,一脸愠怒的指着蓝玉:
“让他喊!”
“把人都叫来,看着他喊!”
“这怎么话说的…”
蓝玉嗓子一收,舔着脸讪笑着凑了过去,自己推开门进了屋。
路过秦无用身边,看他挡了路,还嘟囔了一声‘滚一边去’,顺手把他扒拉走了。
“臣也是挂念太子爷的紧,不得已出此下策…”
朱标站在原地,黑着脸瞪了他半晌,过了好一会,才冷笑着嘲讽道:
“你不是大功在手,封狼居胥,谁都放不进眼里,还用的着给孤身边的一个太监送礼?”
蓝玉眨了眨眼:
“功劳再大,也是太子爷让咱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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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淮西老话讲了,吃水还不忘挖井人,太子爷…”
“天可怜见!”朱标打断他,继续冷笑:
“孤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让你夜寇喜峰关,破关杀将!”
“嘿…”蓝玉继续讪笑。
朱标很生气,他知道,骂几句也是应该的。
可要说害怕,他还真不至于。
仗打赢了,一俊遮了百丑。
他打了个哈哈:
“臣有罪,可说起来,也不是臣要故意在背后乱嚼舌头,您是得防着点燕王…”
“您知道的,臣在蓟州练兵,又提兵出塞,就属他北平都司的兵难调难练,被经营的点水不进…”
“臣也问了,按察司,布司,都司,就没他不管的…”
“说实话,臣看他有点反意…”
说着话,他看着朱标的脸色越来越铁青,自己的声音也就越来越小,直到逐渐消失。
朱标冷冷的看着他: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蓝玉不吭声。
事都做了,人都死了,还怕挨骂?
况且他门儿清,他知道朱标也门儿清。
东宫这么多人,大多是老爷子硬塞的,甚至很多都是开国的重臣。
这些人提前投资可以,可到了事上,他们要保证,也只会先尊于皇帝,再敬重太子。
可他绝对不是。
作为东宫臣属最强壮的一支,他的利益和太子一脉绑的太深了。
尊于皇帝的前提,是如今太子的储位。
甚至朱标成亲那年,开平王死的早,都是他充当的娘家人。
他觉得,他有替朱标看住、守好储位的义务,不论朱标需不需要。
蓝玉不说话,朱标也不说话,在一旁的椅子上缓缓坐下,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不去看蓝玉。
沉默,是一把锋利的刀。
蓝玉的想法他很清楚,可正是因为清楚,他才牙疼。
一声不吭的打了北平重关,看似在向燕王示威,可实际上,除了证明他自己的愚蠢以外,毫无作用。
过了会,他睁开眼,开口说道:
“平日里递个小话,孤不跟你计较,燕王也不跟你计较”
“可如今,你铸下大错,竟然依然大言不惭,无端构陷藩王,掩饰己过!”
“孤看,孤是对你太仁慈了,你是在利用孤的仁慈!”
蓝玉觉得自己不要脸,也是个滚刀肉。
“那反正…”
他摊了摊手:
“臣给太子爷添麻烦了,要打要杀,还是罢官夺爵,臣都受着…”
“臣的一切都是太子爷给的,太子爷要拿走,臣没有二话!”
朱标冷冷的看着他。
便宜话人人会说,可说的这么便宜,这么光棍的,蓝玉也是其中翘楚了。
“你是觉得自己是东宫的老人了,又是大妞的娘家,雄英的舅公,有责任,替孤做打算,顺便,还能替自己出一口在燕王那里受到的恶气...”
“可你,岂不闻,天家无亲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