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我们没去过的地方!相公!”
陆花儿兴奋大叫,一不小心嘴瓢出了最后两字儿,而后突然反应过来,立马就趴着不吱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陆缘仰头大笑,好一会儿才回了句,“好的,娘子!”
山峰之上少年背着女孩儿,两道人影再入江湖,此情此景已与曾经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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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数年,二人出没于世界各处,他们出过大海,登过雪峰,进过沙漠,躺过草原......
他们曾在各地留下传承,也曾现身指点那些憧憬江湖的少男少女。
流传在外的名声也愈发传奇。
星河轮转,雪落无声,江湖路远,岁月催人,再回首,几度春秋已换了人间。
六十五年后。
公元1649年,也即是崇祯二十二年,大明江山风雨飘摇。
历史在这里出现了偏差,或许是当年干涉的结果,本该崇祯十七年结束的大明帝国,硬是苟延残喘到了二十二年,但也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
与王朝末年相比,江湖则要好上许多,早年时布下的星火,如今终于有了燎原之势,当年的五岳剑派,已成如今新的泰山北斗,力压少林武当,成为一流势力,后续新兴门派如同雨后春笋,足有五家势力与少林武当并列二流。
不过江湖人都知道,在这些大派之上,还有一处特殊的地方,被尊为天下武学的圣地。
那里有着天下第一的家族,天下第一的秘库,以及天下第一的高手。
江苏,陆家。
家主陆缘,主母陆花儿,他们皆已经年过耄耋,却依旧保持着二三十岁的面貌。
他们孕有一子,名叫陆云,如今已过花甲,同样貌似青年。
再往下,陆云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孙子辈六人。
又是一年四月天。
陆家大院,一身素青宽袍的陆缘,坐于堂院池塘边垂杆钓鱼。
清澈的眼眸亦如当年,丝毫不见一丝岁月的浑浊。
旁边身着米白色衣袍的陆花儿,相貌与当初并未有太大改变,只是身上的气质多出了一份养尊处优的华贵,她正轻抚琴弦拨弄小调儿。
“花儿,你见谁钓鱼时抚琴?这是弹给人听,还是弹给鱼听啊!”陆缘故作抱怨。
陆花儿闻言只是微笑,也不理他,轻快缠绵的曲调将情意融入微风,再送至心上人耳边。
陆缘笑眯着眼,手指偶尔会随着节拍轻点鱼竿,他很享受当下的时刻。
一晃六十多年,变了太多,但也有很多没变。
四十年前陆缘最后一次见风清扬,那老登怪笑着于华山之巅,使出的最后一剑,至今难忘。三十年前,岳不群,左冷禅相继离世,武林从此少了两位先天。十年前,东方来过一次,之后再无踪迹,没人知道她是否走出那一步。
哦,还有令狐冲,曾经的主角,终究是没能与任盈盈在一起,陆缘发誓,他当初留下那本功法,绝无坑他的意思。
至于自己,曾经的《长生功》《武典》《剑道》《长生观想法》《惑心术》《踏云游》也被他五年前统合为一,重新命名《长生诀》。
咚~!
曲子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陆缘抬手正要夸赞。
陆花儿就已经从后方抱住陆缘,下巴枕在他肩膀处,亦如当年那般俏皮道:“陆缘,我想出去走走了。”
陆缘抬起的手一顿,转而立刻笑道:“好!”
告别家中孩子,陆缘亲自驾驶马车,二人亦如当年再入江湖。
马蹄声踢嗒踢嗒作响,从苏州一路向西。
途中,陆花儿像是重新回到了那年花季,全程拉着陆缘,一路指出他们曾经待过的地方,细数着曾经做过的事。
听她讲着,陆缘不时在旁补充,将当年的一幕幕生动还原。
二人这般仿佛察觉不到累。
全程过宣城,经池州,渡汉口,直到抵达那年初见的地方,襄阳城。
搀扶着陆花儿走下马车,曾经三人流浪所住的那间旧屋早已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粉色桃园。
“陆......陆缘,我......我想进去看看......”
“好,我们去看!”
搂着陆花儿飞身进入其中。
风儿卷着散落的花瓣,仿佛一袭粉红轻纱将大地铺就,烂漫的去迎接新生,阳光斑驳,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那些开得正盛却又似离别的桃花上,每一瓣都像是蘸饱了夕阳的温柔与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