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敞脑中已如有水在沸腾,停不下来:“父皇,儿臣耽误不了一刻钟。”
说着话,从袖口中掏出两封信,双手呈上。
值守的内监觑着皇帝脸色,不知是否要去接过。
临帝脸色愈发难看,强忍着不发作,才点了下头。
内监便将周敞手上两张纸转呈上去。
临帝不接,用眼神示意放在御书案上。
“朕知道了,奕王先下去吧,朕稍后得了空儿再处理。”皇帝明显一点要看的意思也没有。
周敞此来,自认是替元家御前鸣冤,也要拿出告御状的架势,能被轻飘飘一句话就打发下去。
这样一想,奕王风铭的身体也跟着振奋,心跳声如擂鼓。
周敞需要深吸一口气才能把话说完整:“父皇,前段时间户部尚书闵行通敌叛国一案,其中牵涉隆裕元家帮忙采购和运送西南一带歌舞伎,那些歌舞伎是闵行指定要买的,原是为了笼络朝中官员,准备当成礼物送人的。”
临帝不予回答,显然根本没心思听。
周敞浑然不觉,一心把话说完:“元家代买歌舞伎,连在哪家教坊购买也是闵行出的主意。其中混入了蜃国奸细,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元家涉案的伙计,刑部都一一查实,与此案无关,那么元家的家主根本就未出面,只不过是碍于跟闵行的私交才帮了这才忙而已,与蜃国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这几张书信往来也算不得什么,最有利的证据都在刑部,可刑部尚书那里,还是判元裕死罪,实在是天大的冤枉,请陛下主持公道。”
临帝强忍内心烦躁听完,为帝王威仪,只淡淡点头:“朕已经知晓,奕王先退下吧。”
周敞情绪上头还没平息:“父皇打算怎么处理?难道不该让刑部重审吗?”
“啪……”的一声。
临帝的怒火再压制不住:“奕王,不要得寸进尺,朕命你退下。”
若在往日,他都不会听奕王说完,之所以忍耐,多少是想到了前几日芮贵人沈芮跟他说起的那件事。
周敞心颤,但奕王的身体却是稳立不动,夷然不惧。
就在这时,外面一名内监禀报:“启禀陛下,兵部尚书彭大人到了。”
“父皇,人命关天,您……”周敞强行再要开口。
“砰……”
临帝终于爆发,一掌拍在御书案上,丢出狠话:“奕王退下,否则朕现在就下旨,砍了你口中所说的那个人。”
周敞如坠冰窟,不能呼吸。
她一直打的这个主意,原本以为只要能够见到皇帝,当面陈述,就是最有效的,却没想到被对方一句话,就终结了事。
周敞心中逼自己快想办法,她可是答应过元亓,但脑袋根本不转。
愣怔间,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往外走,似与一高大身影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