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夏心中还在算计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见奕王双目微闭,面无表情地靠在椅子上,心中更加没底:“奴才当年只是应事房的小小管事,凡是做不了主还不是都听主子们的。”
风铭恍若不闻。
刘德夏无法,又想起秋叔,膝行着转个方向:“秋长,不,秋爷……当年的腿也是内廷司的人打断的,与奴才无关啊。”
“你……”秋叔气愤填胸却又不善言辞,颤抖着指向地上的刘德夏,“当年要不是你连一块小小令牌都不肯给,如何害得我情急之下硬闯宫门。你为着什么,难为我们慧兰苑的人,还不是拜高踩低,嫌弃少了给你‘孝敬’?”
“岂止是这些?”话题一开,景姑姑亦气不过,“你少装糊涂,在那之前、之后你也没少为难我们,不是克扣月奉,就是在吃穿用度上也是少给、迟给。我们殿下生病之时,你更是在背后说些有的没的污蔑我们殿下,使绊子做小动作,恨不得我们殿下也随娘娘去了,你才能除了后患……,你、你这等落井下石小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风铭闭目听着,一波一波记忆就如海浪拍打礁石般击在心上。
周敞亦感同身受,甚至痛到连呼吸都困难。
当时的发生只伤人一次,但之后年深日久的绵长回忆,才是伤人的根本。
风铭抵受不住回忆侵袭,张开眼睛却无法直视刘德夏,只抓住景姑姑一只手:“景姑姑,不必再说了,多说无益。”
刘德夏眼见奕王脸色发白,心知不妙,又膝行向前爬了两步:“奕王殿下、奕王殿下啊,绝无此事,那都是二位的误会啊……您那时年幼,怎知其中许多事,都是误会。更何况,奴才怎么敢害殿下,害了殿下,于奴才有何好处啊?”
“你是不故意要害殿下,可娘娘却是因为你耽搁而亡故……”景姑姑脸气到发红,“你这种人损人不利己,却也不必有什么好处,不过是当时殿下年幼,你瞧着慧兰苑好欺负罢了。”
风铭死死抓住景姑姑的手臂,将手臂抱在脸前,哀痛不已。
周敞拼命想要为奕王缓过一口气来,却怎么努力都抑制不住丧母之痛如洪水般漫延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