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此言大不妥,火器的改进就是为了武装军队的实力,远不说西北边境罗卜藏丹人的虎视眈眈,就卓子山近在眼前的叛逆而言,就得用火器狠狠削一削他们,打出咱们大清的天朝上威。”年羹尧撇了撇嘴略带不屑的反驳弘晖,作为为大清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将军王,他自视有资格平等轻视除皇上的任何人。
对于这位先帝立下的太子,他更自负的认为其定为皇上所不喜,再之大清上一任皇太子,如今被废于庶民……幽禁在理家庄不得出,有这个先例摆着,谁又知这位弘晖太子能否不步其后尘?
在场都是朝堂的重臣,聪明人中的聪明人,哪能听不出年羹尧话语里的轻视与不屑,除了极度拥立皇上与太子的亲臣外,那些被皇上太子脸手几次打压调教的老臣,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的默默不出声看戏。
反正以皇上与太子的行政方针,他们也是此次被示威紧皮的一员,虽然他们手中没有军权,没本事同年羹尧般明摆明的喝反调,但也不防碍他们旁观这场君臣博斗啊。
“既如此,皇阿玛你要不将卓子山平叛一事,交由亲卫营都领李意,让李都领率军平叛,既能快速解决战事,又能检练亲卫营的实际作战能力,更为一举两得呢。”弘晖凝视了那满脸傲气的年羹尧,抬手止住东宫一系对年羹尧的唾弃言论,直接转头向胤禛进言道。
单论本事而言,他很欣赏年羹尧的能力与天赋,毕竟这种天赋型的将领,确实是极为难得的,真将人处死去,也是大清的一大损失。
可与天赋相对应的,是那爆棚的自信与嚣张,所以这人实不能再继续纵容下去了,不早早多抬举几个新将才起来与其分抗,他怕都敢上天与太阳肩并肩。
“太子殿下,卓子山平叛一事,皇上已经交由小儿年富领军,太子殿下若想练军,大可直接将人交由小儿年富,他定能不负太子殿下你所托。”年羹尧闻言赶紧出声反对,他虽自负但也不是傻子,对于其他朝臣对自己的不满他再清楚不过,之所以要向皇上推荐年富,不过就是想让年富掌控到京郊与地方守军。
有军权才有话语权,西北边境的年家军虽然忠心,但真出急事时也恐鞭长莫及,所以再试探出皇上对自己"信重"时,他又盘算着谋划京郊守军,为自己与年家再加一重护身符。
不过他再怎么争取,也抵不过皇上与太子俩是一道战线的,对于年羹尧及其一系的各种举例反对,胤禛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直接对李意下旨道:“升李意为平叛将军,十日后领军前往卓子山平叛”。
“臣李意,接旨。”李意忽视年羹尧那扫视到身上的杀气眼神,神色庄重的领旨谢恩,虽然年羹尧势强,但他们李家也不是什么一捏就憋的弱柿子,再之圣心的偏侈,只要将卓子山平叛一事解决的漂亮,这定是他们李家再次崛起的台阶。
这场原为示威的热河一游,在年羹尧的不收敛下,打响了雍正三年的朝堂势力改革第一枪。
由武将世家李家入场开始,杨、蔡、孙等再已沉寂下去的武将世家,再次活跃于朝堂之上,成为胤禛手里一把锋利而嗜血的刀,镇压在所有朝堂大臣们的头顶上。
钟粹宫,
春菱一瘸一拐的刚迈入宫殿,院中扫洒的小宫女们忙七手八脚的迎上去:“春菱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啊?
快去禀告皇贵妃,春菱姐姐回来了,只是不知怎么伤了腿”。
对于这些殷情表现的小宫女,春菱忍着膝盖的不适,赶紧出声阻拦道:“别,不要去打扰主子,先送我回屋歇歇,再找剪秋回禀我已回来了便是”。
“可皇贵妃说让春菱姐姐你回来,便第一时间去见她,这不去怕是不太好吧?”扫洒的小宫女有些无措的道,皇贵妃是钟粹宫最大的主子,她们这些小宫女不敢有丝毫违逆,但春菱管事明摆着遇到事了,不好直接让皇贵妃知晓,她们也不敢不听其的命令。
正在众人僵持时,剪秋扶着宜修出现了,细细打量了下狼狈的春菱,宜修绷着的心松了松,但随即而来的便是压抑不住的怒火:“春菱,你不是去内务府给本宫领针线与锦料嘛?怎么搞的这般狼狈”?
春菱与剪秋作为钟粹宫的管事宫女,是自己作为以重的心腹,宫里谁不知打她们便是打自己的脸面,别说一些低等妃嫔见到她们都要客客气气,便是那些潜邸出来的老对头们,哪怕真抓到春菱行事不周的错处,都不敢真越过自己罚春菱。
可这种最不可能出现的事,偏偏真的发生了,让宜修不由阴谋化的思虑,是否有人要对付钟粹宫与晖儿,所以才拿春菱当出气棋子。
“主子,年贵妃说奴婢礼数不周冲撞了她,罚奴婢在翊坤宫跪两个时辰赎罪。”原来想委屈自己忍气吞声的春菱,在见到宜修这一刻,什么顾虑都抛之脑后,委屈巴巴的含泪道。
因为前朝之事,主子早早嘱咐她与剪秋低调,不要同其她宫殿之人争强闹事,她也将主子的吩咐牢记于心,但此次是年贵妃她以权强罚罪自己。
“年世兰?她是疯了不成,好端端的居然越过本宫罚于跪你?”宜修心里清楚弘晖配合皇上对付年羹尧一事,大大的损害到年家的利益,所以早早收敛钟粹宫的存在感,免得他人拿钟粹宫牵制晖儿,但低调行事不代表她怕事,对于这种打上门挑衅的行为,她只会狠狠的以牙还牙。
当然,这事虽然是年世兰打头干的,可要瞒过钟粹宫的耳目,必少不了其她人的掩护,既然一个个的都准备要将自己当软柿子捏,那就别怪自己崩掉她们的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