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恼我将你撞倒,现下我也摔了,总算能扯平了吧?”梅剑之浑不气恼,对着对面乞丐道。
“扯平?”那乞丐学了一句,嗔怪道:“你年纪比我轻,一身腱子比我壮实,便是摸爬滚打,养上两日便也好了。而我老胳膊老腿,经你一撞,浑身伤痛,没有三五个月,怕是难以恢复。”
梅剑之这才知他有意敲诈,暗暗一叹,心中虽然不满,却也懒得与他争辩,当即摸出怀中钱袋,抽开袋子往里头瞧了瞧,想了一想,索性将整个袋子塞到那乞丐手中,说道:“那你拿着这些银子去买点药吧。”
那乞丐手上一掂,蓦地一喜,从地上蹦了起来,见眼前华服公子哥要走,又喊住他,说道:“我衣服也被你擦破了,你需得赔我。”
围观之人瞧他衣衫褴褛,又脏又臭,污渍斑斑,到处补丁,听他竟连破衣裳也利用起来,不禁哄然大笑,对他指指点点。那乞丐毫不在意,伸出手便向梅剑之讨要。
梅剑之全部银两已经给了他,这时再也摸不出一粒铜板,只得脱下身上短衫、长裤,说道:“银子我是没有了,只有这一套衣裳,是我娘才做的。唔......”他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乞丐身材,又道:“可能短了点,勉强也穿得.....”
那乞丐接过衣衫,表情奇怪,对着梅剑之看了几眼,再没发话,背着身子走了。
到得次日,忽闻门口一阵“咚咚咚”敲门,家丁开了门,却见一个乞丐吊儿郎当站在门口,身上还穿着不合时宜的缎面短衫,裤脚吊起,极是滑稽。家丁待要撵他离去,那乞丐手上一扬,挥开家丁,大喇喇进了镖局院子。
“梅小公子,出来!”但听一声大喝,声若洪钟,引得整间镖局里里外外听了个清楚。
梅万公当先迎出,见眼前乞丐硬朗,额面太阳穴凸起,便知是个厉害人物,当下不敢怠慢。梅剑之听他呼唤,一瞧,竟是前日里敲诈他的乞丐,心中警觉,该不是又来索要财物的吧。
却听那乞丐道:“听闻常山镖局内,有人病弱膏肓,老乞儿我别的本事没有,替人瞧病倒是可以试试!”诸人见他邋遢模样,实在难以信任,梅剑之却格外高兴,拉着他就往内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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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乞丐对着榻上胡师傅扫了眼,也不诊脉,要了笔墨,潦草地写了个方子,要梅剑之寻人去抓。梅剑之粗粗看了几眼,只见纸上龙飞凤舞,大字写得歪七扭八,只瞧出百合、麦冬、玄参、生地、熟地、当归、干草、白芍几味寻常草药,剩下的,却是认不出来。暗忖此方不知真假,总归比卧床等死的好,便找了家丁去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