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平眼神平静,看向周文直,嘴角微微噙着笑意。
这时候,刘先忽然说道:“丞相,在下觉得此事不妥,郑平乃是郑越的族弟,虽然也是校事,但毕竟兄弟情义在,难免他不会护着郑越。此人应当避嫌。”
曹操却没有理会他,继续看着周文直,等待他开口。刘京见没人响应自己,还想要说,却被身旁的崔琰扯了一下衣袖。
周文直低下头,快速复盘曾经和郑平在一起的情景,最后他才说道:“丞相,在下并无参与魏讽和宋歆的纷争。”
郑平说道:“周兄,你可还记得,毒肉案件中,宋玉被典校署抓走那天晚上,你和刘糜、郑越、文显等人说了什么?”
魏讽看向周文直,拳头死死捏着,眼睛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了。
周文直只是咬着嘴唇,“他们那天商议去联系白波军的残党,想借他们的手除掉宋歆。可这是刘糜的主意,我并没有参与。”
郑平笑着说道:“的确,你和文显一直在房内,只是让刘糜他们劝说魏迁。刘糜曾说:‘把魏迁推到前面去和他斗,我们就在后面坐收渔利。魏迁这个蠢猪,还想要修仙学道。’请问,他口中的‘周兄’是不是足下?”
周文直骤然色变,“这是刘糜胡言乱语,栽赃于我,我何时为他们出谋划策了。”
郑越听见这话,立即大声说道:“这主意就是你出的!你还说,‘三圣教现在扩张需要钱财,魏迁他们家颇有资材,不妨多让他出点血。到时候送他几个丹药打发了就是。’我都是亲耳听见!你休想要抵赖。”
曹操看向周文直道:“文直,这话是你说的吗?”
“郑平,你不要诬陷好人!”刘先看见周文直有些慌乱,急忙开口辩解。
魏讽却咬着牙打断了他的话,“刘大人,你急什么,听完了再下定论也不迟。不过话说回来,文直真是心思缜密呀,为了夺我的家产,做了这么大的一个局让我儿子跳。不但害了他的性命,还诬陷了宋歆让他下狱。你们真是好算计,好算计呀...”
说着魏讽笑了起来,苦涩、无奈、愤怒。
刘先扑通一声趴下,“丞相,周文直糊涂,错信了文显。但此事绝不是文直出的主意。”接着他看向郑平,大声说道:“这个郑平,是想为他的族兄脱罪,他自己也想要拜文显为师!要不是刘糜和郑氏兄弟极力挑唆,文直岂能犯下这样的过错!!”
这时候,一直沉默倾听的崔琰终于开口了,“丞相,郑平虽然是典校署校事,但和郑越却又是兄弟,话语里多有为郑越脱罪之意,按照常例,应当避嫌。”
曹植闻言也点头,“父亲,崔征事所言有理,儿也觉得郑平应当避嫌。”(崔琰此时为相府东曹掾属征事,故称崔征事)
郑平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丞相,在下虽然是郑越的族弟,但也是典校署校事,岂敢护短...”
曹操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扫视一圈问道:“诸位觉得呢?”
华歆、荀攸等人也点头,曹丕和曹冲也只好点头答应。在场的官员之中,也只有魏通和司马懿坐着没有表态,曹操说道:“既然诸位觉得郑平应当避嫌,那郑平你就暂且退下吧。”
郑平无奈,心中轻叹一声退了出去。宋歆十分不解,为什么曹操让郑平说完了话,却又让他避嫌退出。为什么崔琰等人会这样护着周文直。可是,他无法从曹操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周文直和刘先都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崔琰和曹植居然会主动帮自己说话,郑平避嫌的话,他之前的言辞也都不能采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