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万锦年在宗门门口见过夜漓,自然就将她认了出来:“哼,我之前见到她就觉得她行为古怪,不似常人,其中果然有诈。”
此时夜漓已经回魂苏醒,万锦年这句话恰好落在她耳朵里,她想,现下如果忽然醒过来才是不好解释,麻烦就更大了,不如索性继续躺着,闭眼装死。
装死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不过就是被当成真的死了,拿去埋了而已,反正她也不怕。
小主,
玄宗一长老问:“宗主,这…要如何处置?”
万锦年想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先将她押入地牢关押,等查清她是怎么潜进来的,有什么目的再做商议,如果查出来她真是什么妖邪,就关进锁妖塔,反正不管她到底是个什么,请几位长老先以结界将其困住,再行发落。”
玄宗几位长老面面相觑,心里都觉得对付眼前这不知是死是活的东西,还要一本正经地关押设咒,有些可笑,但因是宗主之令,也都领命去了。
夜漓则暗自不屑,开玩笑,凡间什么符咒能将她困住?又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与其冒着身份被识破的风险,和这些修仙老顽固正面对抗,不如现在继续装死,等一会破了他们什么狗屁阵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逃走便是,若是被这些修仙老道缠上,少不得会耽误她追查鹤青之事的功夫,她可没空与他们周旋。
等玄宗之人发现送进来的明明是一具没有知觉的“尸体”,却凭空消失不见了,一定能把他们吓个半死。
夜漓这么乐呵呵地想了一会儿,不禁心中得意,是以继续一动不动地躺着。
没过不久,夜漓感觉抬她的人似乎是在下楼梯,一颠一颠的,晃得她难受,她像是被带到了地下,接着,那人将她丢在硬邦邦冷冰冰的地上,然后开始锁门,又过了一会儿,只听有人说道:“长老,符阵均已布好。”
另一人回答:“那我们走吧,去向宗主复命。”
等他们离开,夜漓这才睁开眼睛,周围却是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她摸索了一会儿,忽然感到指尖一阵酥麻,原来是触碰到了牢门,夜漓捻了捻手指,发现是最普通不过的辟邪符,江湖上最不入流的术师都会画,沿街叫卖三文钱十张,夜漓嗤之以鼻,她是被小看了呀,用这种东西居然就想困住她。
夜漓站远了一些,一条铁链从她的袖口飞出,魂力激荡,直奔牢门而去,但“哐嘡”两声,锁链竟然被挡了回来!
这不可能!什么辟邪符这么厉害,能将洛梓弈赐给她的魂器挡回来,难不成是太上老君,九天玄女所绘?
这时,她的眼睛已略微能适应昏暗的环境了,夜漓又走到牢门边上伸手试探了一下,才发现这符阵不简单。
好家伙!牢门上被施的不止辟邪符,还有驱鬼咒,伏妖阵,万锦年当真小心得很,因为不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所以干脆一股脑都用上了。
关键这三个符咒阵法,分开使用都极其稀松平常,和在一起就难办了,破驱鬼咒的术法与伏妖阵相生,破伏妖阵的术法又与破辟邪符的相克,无法同时发力破解。
玄宗不愧为百年仙门,这手段断不是好相与的,夜漓一筹莫展。
她又上前妄图用蛮力突破,具是被反弹回来,手掌还差点被咒术回转震碎,无法,只得暂时放弃,在牢中焦急踱步,也是无用。
越是焦急越是想不到办法,她现在在地下,光照不进来,也不知道时辰,估摸着绕圈绕了足有大半夜,忽而灵光一现,想了一个主意。
玄宗地牢防备甚严,她的肉身出不去,连带着魂魄也被禁锢了,但是她可以托梦啊!
鬼魂托梦并不少见,用来吓人也好,寄托哀思也罢,这是冥界亡灵的常用术法。
既然她现在被困于此,正好可以托梦向人求助。
只是托梦给谁呢…思来想去,眼下最合适的好像也只有樊晓澄了。
他如此敬重他的二师兄,只要夜漓说明意图,相信他还是能权衡变通的。
托梦这事儿说起来不难,于鬼魂来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但也要时机合适才行,说白了托梦托梦,其一就是要被托梦者睡着了才行,如果对方醒着,她是无法进入其意识内的。
好在夜漓运气不错,试了三次,前两次,都直接被樊晓澄的神识挡了回来,第三次就很顺利的进到他的梦境中了,想来可能是因为他受了伤,躺在床上无事,睡得多的缘故。
其二,托梦的梦境不能凭空编造,一定是托梦的双方都有的记忆或者曾共同经历过的片段,所以一般故去的亲朋好友给自己托梦的情况会比较多,因为编织梦境,是很耗费魂力的,梦境越真实可信,需要消耗的魂力就越多,但如果是被托梦之人脑海里已有的回忆,那造梦就会变得容易很多。
夜漓和樊晓澄自然谈不上相熟,除了武陵源大街上,酒肆中那段不太愉快的相遇之外,彼此之间从未见过。
这就很难了,除非天上的神仙,或者冥界中段位很高,魂力多到没处用的大鬼,才有能力凭空编织一个梦境出来,夜漓刚受封不久,还远达不到这种程度。
但另夜漓没想到的是,她一进樊晓澄的梦境之中,周围的一切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来还没等夜漓编织梦境,倒先被樊晓澄的意识拉入他的梦中了。
这倒是稀奇了,如果樊晓澄不是一个天赋异禀的高人,就是这段记忆在他心中埋得太深,如同梦魇一般缠着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