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鬼画姝的那颗头颅,口中不断喷“血”,咕噜个不停,像是要说什么,瞪着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尽管我又惊又吓,还是俯下身去聆听:“你要说什么?”
鬼画姝呕血不止,含含混混地说道:“小,小心...小心...”
“小心什么?”我问。
她却没能回答,身体和头颅都化成了一滩墨汁。
笼罩在彭泽上方的阴霾消除,这座县城恢复本来的面貌。
可我却卧床不起,一连病了好几日,期间高烧不断,惊梦连连。
说来也真是矫情,下凡以来,我屡屡遇险,几次差点把小命丢掉,都咬牙挺了过来,偏是鹤青一到,我反而倒下了。
“小心...小心...”鬼画姝被自己吐的血呛住,最终也没能说出来的那句话始终在我心头萦绕,更是反复出现在我的梦境里。
莫非骷髅背后另有幕后黑手?
不像啊。
诸邪尽除,过不了多久,彭泽定能恢复海晏河清之景象,武神亲临,还哪个不要命的敢来作乱?
若真有,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不知睡了多久,朦胧间,我睁开眼,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鹤青。
他趴在床边,沉沉睡去,侧颜英挺秀逸,如雕刻般俊朗,有他守着,我连日来吊着的一颗心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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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青似乎极为疲惫,睡梦中的他依旧眉头紧皱,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抚平他的不安,这时,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自己黑气附体,被体内精元折磨得面目狰狞的场景,想起洛梓弈说妖魔之气同时存在在我体内。
体内异力爆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看着自己的手,我的心里产生了一种陌生的违和感。
我是谁?身上为何会有妖魔之气。
即便我是鲤鱼精,可谓从未研习过妖族之术,可以说除了天生自带的那点子妖气之外,根本毫无增长,何至于乱窜。
我忽然有些害怕。
天庭如何对待与魔有染之人,我是看在眼里的,我怕被人知道之后会逐我出天界,甚至将我诛杀。
这时,慕枫推门进来,我连忙收回手,咳嗽几声,掩饰慌张。
“你醒了。”鹤青被我的咳嗽声吵醒,睁开眼,惊喜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试探性地问:“其他人...怎么样了?”
“你是问鬼王吗?”鹤青说:“他是伤得比较重,不过以他的修为,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你别担心了。”
我点点头:“对了,你们不是在魔界潜伏吗?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鹤青与慕枫互望一眼,鹤青说:“我们是为阴玉而来的。”
“阴玉?你是说那块玉它是...”
“没错,魔族借阴玉之力潜入天界,被你撞破,大军撤退后,寒修便将阴玉投入凡间,一来是为了毁灭证据,二来是想掀起一场天地浩劫,好让天界无暇分心去追究他的罪责。”
跟火麒麟那次一样,寒修又在背后操控,妄图搅弄风云,趁机达成他的目的。
“卑鄙。”我忿恨道。
因为他,死了这么多人,他却还活得好好的。
那骷髅逃兵出身,就算死后在藏尸洞修炼成尸魔,若不是得了阴玉,只怕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不但觊觎鬼王之位,还口出狂言,说要把人间变成鬼蜮。
上天的不公可以体现在此,坏人永远都有办法可以逃脱,因为他们可以突破道德边界,用尽一切手段,好人却不会,所以下场反而很惨。
我想出去走走,鹤青便扶我下床,后巷,李斐的声音传来:“你在烧什么?”
看来这个傻子也没事了。
玄烨踢了踢露在火盆外的一截卷轴,卷轴沾上火星子,立刻焚烧殆尽。
李斐看到我,眼睛瞬间一亮,激动得朝我跑过来:“仙子!你醒了!”
说着便要跪我:“仙子大恩大德,李斐永世难忘!他日必定为仙子建庙立像,日日供奉,香火不断!”
我暗暗惊讶,这家伙怎么开口闭口“仙子,仙子”地叫我,莫非他识破我的身份了?还是沈将军对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