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攥紧那神秘小瓶,怀揣着忐忑,沿着雾气收缩后现形的路,一步一步往前挪。咀嚼声越来越清晰,每一下都似敲在他们紧绷的心弦上,让人心惊胆战。
待临近尽头,昏暗微光中,他们瞧见一个形似巨大根茎怪物的背影,周身疙疙瘩瘩,还挂着黏液,正蹲伏在那摆弄着一堆泛红的物什,像是在挑拣,又像是在守护。
艾莉亚壮着胆子,轻咳一声,那怪物闻声,缓缓转过头来,一张脸仿若放大无数倍的胡萝卜,眼睛是两个幽深黑洞,鼻子是突出的根须,嘴巴大张,流淌着暗橙色汁液,散发着浓烈刺鼻的味道,正是胡萝卜汁那股熟悉又惊悚的味儿。它盯着四人,喉咙里咕噜作响,良久,沙哑开口重复规则:“将手中瓶内汁液,浇我脚下红纹,对则解脱,错则永困。”
张逸手微微颤抖,上前几步,把小瓶对准怪物脚下错综复杂、仿若活物扭动的红纹,慢慢倾倒。汁液刚触碰到红纹,瞬间光芒大绽,刺得人睁不开眼,伴随一阵尖锐嘶鸣,那怪物身躯开始瓦解、消散,化作一滩浓稠的胡萝卜色汁水,缓缓渗入地下。
周围环境如梦幻泡影般褪去,疗养院重回死寂破败模样,阳光从门窗缝隙艰难挤入,灰尘在光柱里肆意飞舞。四人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劫后余生的后怕让他们眼眶泛红。许久,雷欧率先起身,扶着同伴,步履蹒跚地走出这噩梦之地,发誓余生都要远离一切诡异谜团,和那恐怖的“胡萝卜汁规则”彻底绝缘。
踏出疗养院那腐朽阴森的大门,阳光倾洒在四人身上,暖意却驱不散心底残留的寒意。他们仿若失了魂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小镇,各自归家,试图重拾往日生活琐碎,将这段恐怖经历深埋心底。
然而,夜晚的宁静并未如期而至。张逸独坐书房,昏黄台灯下,古籍上的文字仿若扭曲幻化成胡萝卜的模样,耳边似有细微低语重复着疗养院规则,惊得他冷汗涔涔,书本“啪”地掉落,打破死寂。同一时刻,艾莉亚在花店整理花枝,手指被玫瑰刺扎破,殷红血滴溅到红花瓣上,她眼前瞬间闪过那怪物流淌着暗橙色汁液的可怖嘴脸,花剪失手落地,发出清脆声响,人已瘫靠在桌旁,瑟瑟发抖。
卡森在酒馆独酌,烈酒入喉,却在杯盏碰撞声里,恍惚回到疗养院昏暗廊道,那尖锐警报、诡异咀嚼声不绝于耳,“哐当”,酒杯摔碎,引得旁人侧目,他却浑然不觉,眼神满是惊惶。雷欧家中,健身器材在月光下映出暗影,稍一挪动,便如暗室中伸向他的鬼手,脑海“嗡”地炸开,疗养院的种种恐怖细节汹涌袭来。
几日后,四人莫名齐聚小镇广场,神色憔悴且迷茫。此时,一阵阴风吹过,一张泛黄纸片悠悠飘落,其上刺鼻胡萝卜味弥漫,写着:“以为结束?不过中场,明日月圆,旧院新戏,规则升级,逃无可逃。”他们望向疗养院方向,那阴森轮廓在日光下竟似蛰伏巨兽,只等月圆夜再度将他们拖入无尽恐惧深渊,绝望攥紧了四人的心。
月圆之夜,惨白的月光将疗养院的轮廓勾勒得愈发森冷,像是一幅用恐惧作墨绘成的阴森画卷。张逸、艾莉亚、卡森和雷欧,迈着沉重如铅的脚步,再次跨过那道仿佛通往地狱的门槛。
刚入内,阴森寒意裹挟着刺鼻气味扑面而来,那熟悉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宣告规则之声在空旷大厅幽幽响起:“月圆高悬时,见月影所触之物,即刻饮尽半瓶胡萝卜汁,迟一秒,周身似火灼;闻声速奔西廊,于第三间房寻红烛滴汁于掌心,误进房则身陷泥沼;遇同行者莫名倒地,以汁灌喉三口,且不可直视其目,违之双目溢血。”
四人提心吊胆地穿梭在长廊,月光透过斑驳窗户,洒下诡谲光影。艾莉亚忽见月影正落在一尊旧雕像上,手忙脚乱地拧开瓶盖,仰头猛灌胡萝卜汁,汁水呛入气管,引得她咳嗽连连,咳声在静谧中被放大,惊出一身冷汗。
未等缓过神,尖锐叫声自西向传来,他们仿若惊弓之鸟,拔腿朝西廊奔去。慌乱间,卡森错闯进第四间房,前脚刚踏入,地面瞬间化作黏稠泥沼,淤泥迅速没膝,他拼命挣扎、呼喊。同伴们心急如焚,雷欧找来根粗木棍递去,合力将卡森拖出,个个累得气喘吁吁,满身泥污。
好不容易到了指定房间,那红烛在角落摇曳,似鬼火明灭。张逸颤抖着手握住烛身,滚烫蜡油滴下,溅在掌心,疼得他倒吸凉气,却也顾不上,任由那带着怪味的烛油与胡萝卜汁混在一起。
突然,艾莉亚两眼一翻,直挺挺倒地,众人惊呼,赶忙围上去,雷欧紧闭双眼,摸索着将瓶口对准艾莉亚喉咙,灌下三口汁液。片刻,艾莉亚悠悠转醒,可周围气氛愈发阴森,隐隐有低沉咆哮声传来,似是这恐怖之地对他们屡次挣扎的愤怒回应,下一轮致命危机,又在阴影中悄然蛰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