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轩儿是老夫的外孙,没人能轻易伤他性命!”清风将凌潇潇和洛鸿轩从地上搀扶起来,轻声安抚道,“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们跪在地上作甚?”
洛天瑾眉头一皱,沉吟道:“爹,钟离姑娘她……”
“不就是一个丫头吗?”清风不以为意地摆手道,“何至于让你们一家闹的鸡犬不宁,要死要活的?”
“清风道长,这丫头可不一般,她可是崆峒派掌门人的独生女儿……”
“再不一般也是一个丫头片子,没什么大不了的。”清风打断江一苇的话,自顾自地说道,“既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那还有什么好抱怨的?为了一个女人,竟要将贤王府的少主交出去任人处置,成何体统?”
“爹所言极是。”凌潇潇连连点头道,“再者,此事不能全怪轩儿,只恨有人在暗中动手脚,既放迷烟,又下合欢散,害轩儿犯下过错。”
“如此正好。”清风点头道,“既然罪魁祸首不是轩儿,你们逼他作甚?”
洛天瑾面露苦涩,叹道:“话虽如此,但玷污人家姑娘的人毕竟是他。”
“无名无分才叫玷污。”清风神情一禀,不悦道,“如果你们肯给钟离丫头一个名分,那便是你情我愿,男欢女爱,谈何玷污?只不过……早几天洞房花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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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洛凝语不禁心生好奇,追问道:“外公,给钟离姑娘一个名分是什么意思?”
“天瑾、潇潇,你们不是正有此意吗?”清风目光如炬,不答反问。
“这……”洛天瑾和凌潇潇双双陷入沉思。
“好主意!”谢玄恍然大悟道,“若能明媒正娶,相信旁人定不会说出什么闲话。”
“非但如此。”江一苇接话道,“我们先将真相查明,将罪魁祸首交给崆峒派,而后再迎娶钟离姑娘。到时,非但不会落人口实,说不定还会留下一个‘敢作敢当’的美誉。毕竟,昨夜之事并非公子本意,严格来说公子也是受害者。可即便如此,公子仍愿娶钟离婉莹为妻,是为她和崆峒派的名誉着想。如此一来,崆峒派非但不应记恨我们,反而应该感激我们。”
“这个主意好!”洛凝语赞同道,“给钟离姑娘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也算对人家的弥补。若非如此,钟离姑娘日后又该如何嫁人?”
“天下哪有这种好事?”洛天瑾顾虑道,“最怕我们一提出此事,非但不会得到崆峒派的理解,反而雪上加霜,火上浇油,令崆峒派误以为我们对钟离姑娘贼心不死,甚至是得寸进尺,一辱再辱。”
见时机已到,洵溱莞尔一笑,缓缓开口道:“此事若由贤王府提出,自是事倍功半,抱薪救火。但若由一位德高望重的局外人从中翰旋,这门亲事未必不能成功。”
“洵溱姑娘何意?”洛凝语疑惑道,“你认为谁有资格替大哥提亲?同时又不会弄巧成拙?”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洵溱笑眯眯地望向清风,恭维道,“清风道长乃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人品威望自不必提。同时,您又是洛公子的外公,于公于私都不该对此事不闻不问。与其等贤王府与崆峒派撕破脸,您站在中间左右为难。不如先发制人,主动出面化解仇怨,促成一桩美事。”
柳寻衣迟疑道:“崆峒派会同意吗?”
“事已至此,由清风道长出面一试未尝不可。”洵溱答道,“即使失败,崆峒派也不会迁怒贤王府得寸进尺。可一旦成功,结局将大不相同。试,成败皆有一半机会。不试,只有鱼死网破一条绝路。更何况,钟离夫妇皆不是愚蠢之人,我们知道‘米已成炊’的道理,他们同样明白‘木已成舟’的意义。一旦为一时意气而闹的水火不容,其实对崆峒派的影响,远远胜过贤王府。此一节,钟离掌门比任何人更清楚。若非如此,他上午断不会给柳寻衣面子,轻易率人退去。他肯退让,足以表明他有求和之心,之所以给洛府主一天时间,正是要我们想出一个妥善的法子,能两全其美,化干戈为玉帛。此时此刻,无论大家做什么,已经发生的事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因此,对崆峒、贤王府两家来说,当务之急不是‘共死’,而是‘同生’。”
“言之有理!”谢玄感慨道,“洵溱姑娘明察秋毫,洞若观火,谢某佩服!”
“谢二爷过奖。”洵溱谦逊道,“眼下,贤王府和崆峒派是绑在一根绳上的两条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对钟离夫妇而言,于公,他们要为崆峒派的前途命运着想。于私,他们要为自己女儿的终生大事考虑。无论于公于私,撕破脸都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唯有找出罪魁祸首,将其千刀万剐,挫骨扬灰,然后再让洛公子用八抬大轿明媒正娶钟离姑娘,才是两全其美的上上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