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轻鸿,你怎么在这儿?”
远远地,柳寻衣看到赵馨的营帐外,丁轻鸿竟煞有介事地守在那里,登时脸色一变,迅速掠至近前。
“我倒想问问你,公主帐外为何只有蒙古军士把守?”丁轻鸿语气不善地反问道,“柳寻衣,你口口声声保护公主周全,可昨天竟然一整夜不见踪迹,又作何解释?休要忘记,公主今日仍是公主,她一天未与忽烈举行大婚,便一日是大宋的公主,而非蒙古的王妃。”
丁轻鸿的冷嘲热讽,令冯天霸和悟禅面面相觑,眉宇间浮现出一抹浓浓的羞愧之意。
殊不知,柳寻衣昨夜出营前曾对他二人千叮万嘱,誓死守护赵馨的营帐。却不料,今日清晨的一场闹剧,令猝不及防的二人焦头烂额,一时大意竟忽略了柳寻衣的嘱托。
归根到底,是冯天霸和悟禅太相信京北大营的守卫,下意识地认为赵馨身处五万大军的重重保护下,断不可能出现闪失。
“此事不劳丁公公提醒。”
柳寻衣并未责备冯天霸和悟禅,而是目无表情地凝视着装腔作势的丁轻鸿,似乎想透过他的双眼洞察他的内心。
由于牵挂赵馨,故而柳寻衣无意与丁轻鸿争论,欲抬脚朝大帐走去。
却不料,丁轻鸿似乎不肯罢休,横身拦住他的去路。
“丁公公,这是什么意思?”
“清晨,龙羽派人传报,我们今日启程。此刻,公主正在收拾行装,闲杂人等不得打扰。”
“你……”
“住口!”
柳寻衣头也不回地喝断冯天霸的驳斥,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丁轻鸿,别有深意地说道:“龙羽的命令前脚传来,丁公公后脚便到,来的……真是及时。”
“是又如何?”丁轻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毫不避讳地回视着柳寻衣,“你的人胆小怕事,被龙羽吓的抱头鼠窜。我却不能置公主于不顾,至少应该陪在公主身边,让她不被冷落。”
丁轻鸿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对冯天霸和悟禅的鄙夷,令二人的脸上变颜变色,说不出的难堪。
“不受冷落?”柳寻衣对丁轻鸿的振振有词嗤之以鼻,轻笑道,“丁公公不妨直言,你匆匆来此究竟是为守护公主,还是为敦促公主上路?”
“柳寻衣,你这是什么意思?”丁轻鸿心头一惊,双眸射出一道刺骨寒光。
“没什么意思。”柳寻衣悉心观察着丁轻鸿的每一个细微反应,云淡风轻地笑道,“只是随便问问,丁公公不必多疑。”
“我多疑?”丁轻鸿发出一阵阴柔的冷笑,“我为何多疑?”
然而,柳寻衣将丁轻鸿的“斗志”激出来,自己却不再接茬。反而将糊里糊涂的潘雨音让到身前,引荐道:“丁公公,这位是‘天下第一神医’桃花婆婆的弟子潘姑娘,也是河西王请来替公主治病的。”
“柳寻衣,你……”
“此事河西王、龙羽、苏禾皆已允诺,公主病势未缓,今日暂不启程。”柳寻衣摆手打断不依不饶的丁轻鸿,淡淡地说道,“有劳丁公公事事替公主着想,现在你可以回去歇息了。”
言尽于此,柳寻衣不再理会丁轻鸿的复杂反应,向冯天霸、悟禅吩咐几句,从而引着潘雨音朝赵馨的营帐走去。
“你……”
“丁公公,柳大人是‘大宋和亲使’,如今徐将军不在,送亲事宜概由他全权负责。”冯天霸先一步挡住心有不甘的丁轻鸿,话里有话地提醒道,“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大宋之臣,理应听从柳大人的安排,而不该对龙羽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