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了一声,“你是个大夫,明知那茶里有毒,却义无反顾的喝下去,我实在看不出来你哪里惜命。”
这话出口的时候,藏身在暗处的风明萧抑制不住的向前挪动了一步,被赵海拦了下来。
风明萧眉头紧锁,几度张口想说什么,最终也只是把头转向李相夷。
就算隔着一条遮眼的青绫,李相夷都能看清风明萧脸上复杂的神色。
那边,郭正山继续道。
“但角丽谯不信,她不信有人会放弃近在咫尺的生机。”
李莲花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我惜命得很,但是她这个局做得太明显了,傻子才往里钻呢。”
明知有问题但仍旧往里钻过的傻子笛飞声抱着刀,视线凉凉的往李莲花那边瞥过去。
李莲花似有所感,伸手紧了紧外衫。
“后来呢,你们为什么来宣城,来宣城之后又为什么往客栈里下毒?”
郭正山一一解答,“角丽谯是跟着你来的宣城,至于下毒……”
“她听闻宣城的知府很有些难缠,几度让我出手投毒,目的是挑起你与这宣城知府的矛盾。”
“你们鹬蚌相争,她趁乱渔利。”
“哪知你进了府衙两次,都安然无恙的出来了。”
他目光审视的看着李莲花,笑了一声。
“如今看来,你能在府衙开庭审案,想来与那知府关系匪浅,她这算盘是白打了。”
李莲花没应他这话,抬手朝边上一招,叫来一个录事将笔递过去。
“郭大夫,有劳你详细描述一下,几度投毒的案发过程。”
那录事三两步上前,接过李莲花的笔杆子,开始书写。
李莲花细细听着,从郭正山口中得知,他每次都是混入后厨冒名顶替一人,以沾毒的金针下药。
“郭大夫一手金针使得出神入化,想来放倒一个普通人并不难,为何非要赶尽杀绝呢?”
郭正山点了点头,“是不难,一针迷药下去可以昏睡几个时辰。”
他也一直是这样做的。
“只是第一次在探春客栈下毒的时候,角丽谯也在。”
李莲花皱了皱眉,难怪死者只有一个赵三钱。
短暂的沉默,只听得见录事落笔的沙沙声。
短暂的寂静后,那边的郭正山抬起头来,直直看着李莲花。
“李莲花,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该我问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