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雷帝：“个体一死，时代塑造的一代人一死，人亡政息，唯有理想永恒，共同意志不会消逝，小王禅精竭虑，实现着陛下的伟大理想，图书馆里留存的最高政治目标也在眼前……”

尹沃夫海姆：“嗯，你说说看。”

伊凡雷帝：“发展工商业，全力成为生产力先进国，逐步改革政体，君主立宪，二元政体，消除帝制，还政于民，建立人民公社，发表共产主义宣言……”

岚帕兰心中感叹，每一步目的清晰，根本不给资本发展分权的机会，从始至终都中央掌控，根本不给“金融资本”作为一种社会生物诞生的土壤，不准出现把持国家经济命脉的个体出现……有炼金科技保证生产力，又有长生不死的尹沃夫海姆全程暗中把舵，这么一步步走下来，说不准再过个几百年，千来年还真就让这位革命老区的穿越者在异界弄出共产来了呢……

尹沃夫海姆：“说得不错，那么现在这个国家算是哪一步了？”

伊凡雷帝：“‘先进工业国’萌芽时期，资本力量出现，如今这局是它最后的反扑，它想要国家权力，我们在努力消灭这股力量，成功之后，我们帝国将逐步进入二元帝国政体，由皇家军事集团跟产业工人、农民、公会行业者结成政治联盟。”

尹沃夫海姆：“很好，确实是我的理想……你小时候，我们在图书馆里见过一面，只不过当时我不是这副容貌罢了。”

伊凡雷帝：“我们祖父、父辈们，都是为了实现陛下伟大抱负，才揭竿而起，推翻了开始堕落逐利的凯尔森们。”

岚帕兰心中腹诽，伊凡雷帝这一支凯尔森，显然是算准了幕后舵手尹沃夫海姆不会出手，才发难上位的……但话又说回来，这未尝不是尹沃夫海姆的一种设计呢？

就算王朝更替，换了外姓，甚至外国人来统治这片土地，无尽岁月中，只要有他盯着，就算有些反复，他的政治理想迟早也能实现……这也是他当年永生的动力源泉，一个社会，一个文明的发展，可是千年甚至万年为单位进行的。

尹沃夫海姆：“前皇朝的余孽你们没有找到，所以这百多年，你们一族就时刻小心翼翼着，对吧。”

伊凡雷帝：“我们知道的，前朝一众女眷都是陛下接走的……我们是不会走上前皇朝一脉凯尔森同样道路的。”

尹沃夫海姆回忆起自己这一千年的路，不由得感慨道：“我也只是根据已有的经验，让发展少走一些弯路罢了，尽快到达我所知最远的社会形态，然后看看接下来的社会又是什么形态，什么模样的……”

岚帕兰到此总算是更进一步理解尹沃夫海姆了——

欧安陆奇特的环境，跟孤岛一样的城市国家发展模式，让一个国家完全可以只靠自己内循环发展，因为每座传送门城市都相当于是一个地理上孤立的国家，城市之间的贸易，就像极了国与国之间的交流……今天是一个山洞城，明天就去到了大沙漠城。

个体资本不需要存在，国家资本主导就足够，每个城市按本地特色，根据国家指导进行生产，互补形成内部贸易差，发展国家经济……如此激进的社会实验，才是尹沃夫海姆人生充满激情的原动力，长生的活力源泉之一。

而伊凡雷帝在听到尹沃夫海姆的感慨后，以为这一关算是闯过去了，心中暗暗松了口气：“……那么，陛下……”

尹沃夫海姆直接打断道：“伊凡雷帝，现在帝国面对三层危机是吧——皇家层面，统治阶级，各方对帝国的觊觎；阶级层面，资本力量想要获得自己在帝国的代理人；世界层面，艮星人力量彻底胜利带来的冲击……”

伊凡雷帝一愣：“是的，我的陛下。”

对于尹沃夫海姆对艮星人很熟悉的样子，他一点也不奇怪。

尹沃夫海姆：“真只三层？你是不是少说了一层危机？”

现场气氛一凝，不止是对话上的冷场，更是物理上的空气一滞，是伊凡雷帝跟尹沃夫海姆散发的“王霸之气”之间发生了“气机感应”——希斯能量引发的希格斯场效应，一方提升起来，另一方瞬间跟上。

岚帕兰这边没有跟上，反而是有意识地收敛了自己的希斯能量。

空间相隔十米，时间相隔千年的两个皇帝之间开始起风，空气分子受他们希斯能量碰撞影响，开始形成旋风。

伊凡雷帝：“……小王勤勤恳恳三十余年，自认成功带领帝国初步进入工业化，实现内部商品市场，并且没有让资本左右政治，开疆拓土，人民生活物资极大丰富……没有能比我更能管理好帝国的皇帝了。”

尹沃夫海姆：“逆境的，守成的，进取的……我也见过帝国全面倒退不下5次，那些昏庸无能之主，甚至暴虐反人类，配不上‘天使’之名的皇帝，我都没有去管过……”

伊凡雷帝：“我是最能完成陛下理想的人，能让帝国少走一百年弯路，陛下不正是为了不让天使理想国走弯路，才跳过资本主义国的吗。”

尹沃夫海姆从长计议：“是的，资本家可以有，但资本主义就没必要，一盘散沙，吵吵嚷嚷，顺风互相掣肘瓜分利益，逆风直接撤资套现避险……除非全世界的人口只供养那1%，否则资本国将无法发展，无法带领整个世界进步……我是有亲眼目睹跳过资本国发展腾飞实例的，我只是复刻已有的经验，而至于这个过程中出现的反复……从工业到智能网络，完全按部就班应该只需要200年，然而帝国已经存在1000年了。”

“欧安世界无法照搬地球世界经验对吧，因为没有安定的自然环境，文明很容易被一波带走，全部重头再来，所以我想问个问题……”岚帕兰终于忍不住，出声插话，“沃夫你那边的地球上的华夏国，不是从古自今都是超级大国吗，占了欧亚大陆整个东边近乎三分之一的地儿，听说是历史上引力全世界进入资本主义的国家，那沃夫你所目睹的‘跳过资本国完成腾飞’的国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