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头顶上空,豁然掀起灼痛的热浪,就好似凭空惊现一般,一只遮天蔽日的炽焰大手,把江河的整个身形笼罩在了手掌之中。
江河根本反应不及,那炽焰手掌便轰然落下。
“轰——”
巨手砸下的风浪,掀飞了包括鱼玄机在内的诸多凡人,但好在薛正阳并未使尽全力,不会给围观的凡人造成怎样的影响。
余波渐消,人们只能瞧见偌大的广场之中,仅剩下那只燃烧的大手,与一旁沉默的薛正阳。
薛正阳知道,到了自己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了。
他其实并不愿意大出风头,更不愿意欺骗眼前这些无知的百姓。
但他也很明白,自己不能辜负江河的期待。
他顶住了发自内心的不适感,朗声道:
“蛮国贼子安插邪教残党,于锦京兴风作浪的确不虚。但国师江河,图谋甚大,为不明之私罔顾鲤国百姓安危,于天子面前施行道法欲暴起伤人,是为大罪。”
他琢磨着如果江河处在自己的位置上,如今会说些怎样的话来。
故而他又紧接着看向鱼玄机:
“陛下,眼下我已将江河压制,以他之修为,已无力再作反抗。他之罪责,还请以陛下做出定夺。”
鱼玄机眼看着薛正阳把皮球踢给了自己,一时间有些发懵。
薛正阳与江河的谈话借由术法勾连,皆是私密,他一个凡人又怎能知晓。
在他的视角里,两个人只是相互破招缠斗一番后,薛正阳把江河一举拿下,仅此而已。
虽然鱼玄机的确感激薛正阳在这个时候,还能记得自己一国国君的身份,把决定权交到自己的手上。
但他真是巴不得置身事外。
究其原因,还是他不想参与到江河与薛正阳的冲突之中。
因为他始终相信,江河的所作所为都是有所图谋的。
虽然他未必会认可江河的做法,但他也不会去轻易否认。
眼下两位国师的争斗,于不明真相的鱼玄机而言,也是个两难的抉择。
但薛正阳都已经发话,鱼玄机也只得接过话茬。
“听薛国师之言,江国师的所作所为虽过于偏激,但初心是好。依朕所言——”
小主,
“陛下。”
薛正阳见鱼玄机的态度并不果决,连忙出言提醒一番,
“自与江国师共事以来,有关于鲤国的重大决策,皆是我们二人同时商议。但面对今日之事,江河独断专行,不计后果,我并不认为这是正常的。”
鱼玄机一愣。
他几乎就要以为,薛正阳是想把江河彻底打入死局,所以说话非但不留情面,反而咄咄逼人。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该如此。
薛正阳若真想对江河下死手,直接动手不就行了?何至于把皮球踢给自己一个凡人?
但紧接着,自己想要保下江河,暂且糊弄过去的时候,他反倒有些不情不愿?
等等?
鱼玄机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薛正阳的态度是想严惩,却并未做出实际行动,那他说出这句话的意思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