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可别把个例当回事。那窝囊蛋胆小那是他自己的事儿,你是新兵蛋子,压根不清楚往年什么情况。那帮鲤国人要真是好惹,早就被咱们拿下了,还至于拖到今天?”
“你啥意思?”
“你别看那些鲤国人,一个个瘦地跟个猴子似地,但真要上了战场,就你这身板,被拿下,估计也就一个回合的功夫。”
“少他妈瞧不起老子,老子一个打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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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事不大,气性不小。你可知道,那鲤国人的祖上可是喝过龙血,吃过龙肉的!
他们也就看起来一副病秧子的模样,但要是用起劲儿来,几头牛都拉不回来。不然你以为国师没来以前,他们凭什么能跟咱们僵持这么久,打地咱节节败退?”
“吃龙肉?哪有那么玄乎的事儿啊,你就搁这瞎吹,忽悠我呗。”
“我哪是瞎吹?我不说打过多少仗了,至少也比你小子多当过几年兵。我可是亲眼见识过那鲤国人的厉害!
就前两年,你小子还没参军,那些蛊虫还没被国师投入战场的时候,我就跟着头头一块儿绕路,准备绕到后头伏击他们驰援的兵队。
我们在那埋伏了一天一夜,可算是等到领兵支援的鲤国人,他们落进了我们的埋伏里,我们便一拥而上,准备将他们彻底截杀。
他们跟我们人数差不多,又中了预设的埋伏,按常理来说,这场仗就不可能输。结果打着打着,我们发现压根就打不过他们!”
“埋伏了都打不过?”
“可不是,尤其是那鲤国领头的人,穿着个红衣,手上的银枪跟他娘活过来了似的,一戳一个准。我们见了只能先去围杀她,乱战之中,仔细一看才发现,那领兵的竟然是个女人!”
营房之外仍在旁听的江河骤然一愣。
红衣、银枪,女子……
江河觉得自己很难再联想到别人。
也没想到,对方总是能在自己不经意间,就以莫名的方式让自己想起。
只不过如今身在敌营,来往间皆是蛮军,江河不宜大动干戈,冲进去逼问两人‘糟栏’是何处地方。
不过除了那片灰黑区域,这蛮营几乎被自己走了个遍,却并未瞧见有什么关押俘虏的糟栏。
估计也唯有去那巫人所在灰黑区域一探究竟了。
江河想着,便打算先行离开,去那仅剩的巫人营地摸索一番。
但他还未曾挪步,却听那隔壁的营房里,又响起了一声戏谑的淫笑:
“女人?鲤国有这么缺人么?不让女人不躺在家里生崽子也就算了,还让她们充军带兵打起仗来了?”
“你可别瞧不起那娘们,我们七八个人,连带着头头一块儿围杀他,愣是占不到半点儿便宜。
也就是靠着人多,头头才能占到点优势,眼看着一刀就要把她脑袋剁下来,结果人愣是莫名扭过去了,甚至还反过来一枪戳伤了头头的腰子!”
“腰子?怪不得营里那帮娘们说咱头儿不行呢,原来是这个原因……这女的真有那么厉害?”
“我骗你干啥?不信你就去问头儿,头儿自那以后可是气的每天每晚睡不着,发誓等有朝一日赢了战争,就把那娘们拿下,折磨个千百来回,好生玩坏了,再给她扔进营里当妓!”
悄然站在营房之外的江河,心头只在须臾之间,便轰然炸起无名之火。
那敛息之术差点就因为他心境的不稳自行破开,他连忙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只在阴影下不住的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他承认,自己在这一刻之间,已然起了杀心。
冷静、冷静。
那不过是两人信口的戏言,无非是过过嘴瘾,若是因为强杀二人,致使自己陷入险地,那反而是得不偿失。
只待拿下了两国战事的胜利,别说是这两个无名小卒,就连他们背后的国家能否存续都还有待商榷。
只因一时口头之快,实在不太必要。
江河不断给予自己心理上的安慰。
但他的双腿却迟迟不曾挪动。
江河只觉得,双腿上似乎便如附着了千钧之重,哪怕他心里十分清醒自己应该做什么,上火的额头也愈发沉重使人昏厥,总要把他向着冲动的一头猛推。
营房中的蛮人,尚还不知门外便站着一个头脑发昏的鲤国人,只继续高声戏谑着:
“能上战场的女人,那不得比咱俩个头都大?咱头儿也还真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