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华章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面对黄宏耀的话语,他选择了沉默以对,目光却先落在了赵良珩那毫无生气的尸体之上,停留片刻后,才缓缓转向面带微笑的江景辰。
闵华章脸上露出一抹无奈之色,叹息着开口问道:“侯爷,您为何非得要将下官给牵扯进这趟浑水呢?”
话音未落,他并不期待得到对方的回答,紧接着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下官家中可不单单只有我一个孩子,家父自然不会仅仅因为下官一人而甘愿受到侯爷您的胁迫。”
“所以说,如果侯爷执意要强人所难,那么最终的结局恐怕只能是两败俱伤、鱼死网破罢了。”
说到这里,闵华章稍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整理思绪一般,随后再次开口补充道:“侯爷您精心布下如此庞大的一张网,难道真的心甘情愿只是为了捕捉下官这样一条微不足道的小鱼,以至于让整张网都破裂掉么?”
江景辰面无表情地看着闵华章,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冷笑,语气平静地说道:“闵司马,你实在是有些过于高看自己,在本侯眼中,你可算不上是什么小鱼,顶多就是一只小虾米......”
闵华章听到这话,心中没有丝毫的恼怒之意,还没等江景辰把话说完,他就迫不及待地插嘴说道:“下官深知自身地位卑微,言语轻微,更算不得什么虾米,侯爷大人有大量,不妨就将下官当作一个无关紧要的臭屁,直接放了可好?”
尤惟明听到这话之后,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瞬间变得有些怪异起来,嘴角微微颤动着,仿佛是在极力忍耐着某种情绪一般,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开口说道:
“闵司马,你好歹也是正经进士出身,而且令尊大人可是堂堂陇右道节度使,如此显赫的身世背景和自身所具备的才华学识,怎能像现在这般......这般过分地自我贬低呢?”
此时站在一旁的谭磊皱起眉头沉思了片刻,心里多多少少也算明白了其中一些别样的意味。
他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江景辰,然后才将头转向闵华章缓缓说道:“闵司马,就眼下这件事情而言,但……”
“本不应该由你来插手去做的事,你却已经做了,本来不应当让你知晓的情况,你也已然全都清楚了......”
“以你的聪明才智,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此时此刻的你,又怎么可能做到独善其身、完全脱离此事之外呢?”
闵华章自然是清楚症结所在,故而并不将谭磊的话放在心上,也不再理会周围其他人的目光。
他先是向江景辰行了一礼,语气略带哀求道:“下官与侯爷之间,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恳请侯爷能够高抬贵手,放下官一马,给下官留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