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殷鹤古井无波的眼眸扫过:
“此物,可交予格物院看过?”
作为相府这个庞然大物的唯一掌舵人,许殷鹤对于很多事物确实都略懂一些,但人的精力有限,涉及更加专业的知识,那便需要下面的人去做。
许元笑了笑,点头:
“昨夜跟着娘舅回府之前,我们先去找了姜老头,确定了这件法器的制作材料是界空石。”
“这样么。”
出乎许元预料,这老爹并没有因为这个情报而流露任何喜色,视线停留在那漆黑如墨的宝石之上,声音显得有些让人难以揣测:
“那姜荷可告诉伱,这件法器效能如何?”
许元摇了摇头,声音在静谧的相仿回荡:
“姜荷说,这上面的纹路与我大炎阵纹有些区别,若要想彻底搞清楚得把它拆了,但拆了过后他不能保证能把这法器重新装好,所以我拒绝了。”
许殷鹤不置可否,指尖轻轻点了点玉盒表面:
“那以长天你判断,这法器用途为何?”
许元沉吟少许,轻声反问道:
“父亲,你可知昆吾镜?”
许殷鹤点头,眸露一缕追忆:
“略有耳闻,年轻时曾在一本古籍上看见过相关记载,昆吾秘境的钥匙。”
许元轻声道:
“您说的没错,但昆吾镜除了是钥匙以外,还是一件传送秘宝。”
许殷鹤抬眸扫了许元一眼:
“看来你与武元那丫头便是被此物刺杀的。”
丝毫不意外这老爹的反应速度,许元应声道:
“对,我怀疑这件法器和昆吾镜类似,作为那西恩皇女保命杀招,这挂坠要么能将人传送走,要么便是.”
“能将他人逆向传送过来?”
“嗯,而且后者可能性更大,若是能将自己传送走,在看到许长歌实力的一瞬,以奥伦丽的城府大概率便会毫不迟疑的激活此物。”
“.”
许殷鹤幽深的视线在玉盒上徘徊,语气带上了一抹若有所思:“听长天你方才叙述,那皇女的实力强于寻常源初很多,作为她的保命之物,那被传送之人的实力应该不弱。”
说到这,
许殷鹤望着许元的眼眸之中带上了一抹审视,问:
“长天,此事你想怎么做?”
“.”
许元被这突然的问题搞得愣了一瞬,试探着问道:
“父亲,你这话是指.”
“不明白么,那应当是为父会错意了。”
许殷鹤指尖轻轻敲击在玉盒表面,低声呢喃:
“你费了那么口舌向为父介绍那海上皇朝中可能存有两种绝迹矿藏,竟然不是在试图诱导为父将大炎内部的矛盾向外转移么?”
“.”
许元眼眸下意识上挑。
“看来为父并未看错。”
未等许元说话,许殷鹤便微微一笑,从那名贵的檀木黑龙椅上站起了身:
“这件事具体想怎么做,长天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给为父答复。”
一边说着,许殷鹤缓步走过许元的身旁,将温暖的大手轻轻按在他的肩头:
“这两日相府大宴,为父都会在府内,你若拿定主意便来找我。”
“.”
听着身后愈来愈远的脚步声,独坐原地的许元有些懵。
这老爹怎么话没说两句就直接走了?
他提及此事的本意是想要甩锅,让这老爹想办法,结果这爹就这么把皮球踢给他回来了?
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
西恩界空矿藏之事,已然是涉及到了相府转舵级别的决策,而这老爹就这么把这事交给他了?
不对。
并不是将此事交给他,毕竟考虑好了还得去汇报。
这应该顶多算是老爹给予的又一次的考验,想要看看他在这件事情上会做出怎样的判断。
念及此处,许元思绪逐渐开始发散。
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