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虽然年幼,但五官清丽,皮肤细腻纤滑,倒是一个十足的美人胚子。在她白皙而纤细的小手下,一大团衣物正浸泡于水中。
但面对眼前的不断叫嚣的男孩,其红润的嘴唇先是泛起微微的弧度,但随后却又嫌弃的道:“好吵。”
男孩见他姐姐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于是再次扯着嗓子大喊:“姐姐!我们来决一死战吧!输的人叫赢的人姐姐!”
但少女身子只是一顿,依然还有回应,继续揉搓着木盆中的衣物。
“姐姐!姐姐!姐姐……”
男孩抱着比他还高的木剑跑到少女身边,小嘴不停的叫着“姐姐”。少女没有搭理他,只是微微转过身子,顺带将木盆也拿开,去了另一边继续揉搓着衣物。
但男孩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依然“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那少女去那儿他便跟着去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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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少女也被男孩吵的烦了,咚的一声将木盆踢开,“好啊!来啊!我会让你明白我究竟为何是你姐!”
男孩大喜过望,连忙将木剑立于胸前,瞪大双眼紧盯着少女的一举一动。但少女径直上前倒是破坏了男孩“在寂静中,寻敌之破绽”的想法,瞬间方寸大乱,急忙举高木剑向前力劈。
少女只是微微一个侧身,木剑便擦着她的鼻尖力劈而下,随后绕在侧身后便是一脚。
“啊!”
男孩不敌,连退几步后径直坐在地上,一股剧痛便从尾骨至上天灵盖,嗷嗷大哭起来。
少女望着哭泣的男孩,眼中没有一丝的歉意,只有嫌弃。随后没去管正嚎啕大哭的男孩,继续揉搓着木盆中的衣物。
老嬷透过窗花,看着二人,慈爱与怜惜交织着浮现于她满是皱纹的面庞,“真好啊,两位小主人都是这么的健康,可惜,老奴看不见了……”
美妇也是坐在老嬷身边,较于前几年刚诞下男婴的样子,头发干枯,脸色蜡黄,显得憔悴了不少。
……
“娘亲!”一个面容不过十三四岁的清秀少年跪在床前,拉着一只惨白的、毫无血色的手臂。而那条手臂干枯又无光泽,很疑惑,这样的一条手臂为何会在活人身上,可随着视线上移,疑惑便迎刃而解。只见床上静静的躺着一位面色苍白奄奄一息的美妇。
美妇的一头长发此刻虽然仍是黑色,但干枯、发黄、分叉,静静的垂在床边。
美妇努力的想要擦拭清秀少年眼角的泪珠,可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只能心疼的任由晶莹的泪划过她爱儿的脸庞。
“小麟,不要悲伤,人生来便要经历这些的,生离死别,悲欢离合。我只是换了一个地方活着罢了。”
少年紧紧拉着美妇的手,“可我不想让娘就这样离开我!”
“别这样,为娘的身体,为娘自己明白,它早已不行了,我也早就预料到了今日的情景。但为娘不想你这么伤心难过。”
不断安慰着哭成泪人的清秀少年,但于事无补,美妇人只得将目光投向门边站立的俏丽少女。
少女五官精致,不施粉黛便已然是为绝色,观其面貌,不过十之六七。
“叶瑾。”
“娘!女儿在这儿!”少女听见妇人的呼唤,便急忙从门边赶来,跟着少年跪在床边,“女儿在,您说,女儿听着。”
妇人看看清冷的少女,又看看清秀的少年,他们都是她的骄傲,都是她心中放不下的牵挂,但是她的身体却无法支撑她继续看下去了。
“以后这个家就只有你们姐弟了,你们以后就只剩彼此了,只到你们各自找到你们的心头爱……”
“娘,别说这些丧气话!”少年连忙打断妇人,但他的眼泪却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的落下。
妇人望着床前的一对儿女,不舍充斥着整双眼眸,但身体的无力却是让她深感有心无力。
“瑾儿记住,看男人的眼光不能浅短,男人都是瞬息万变的生物,或许今日沉浮泥潭,或许下一刻便乘云而上;或许他人前光鲜亮丽,但他其实卑鄙无耻……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人心隔肚皮,知面不知心。看人不能一概而论,尤其是当你要选取与你共度一生的人时,更不能马虎!”
“娘!我还小!”
“娘知道,但为娘的没有世界了。”妇人黑色的眸子黯淡了下去,但接着又强打起精神对着刚刚止住哭泣的少年,道:“麟儿,以后你要好好的看着你姐姐……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