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咬了咬牙,把信封拿了过来,撕碎了。身子虚弱,撕这么厚的信也把她累得够呛。
她重新去过了笔,舔了舔笔尖,想了想,只在纸上写了三个字:带我走!
猫头鹰振翅而去,她远远望着它在天空上变成了一个绿色小点。那是她的希望,是她的未来。
转眼七天过去了,她趴在窗前,眼睛红了,深深陷了进去,形容枯槁,像个死人一样。他没来,他终于还是没来。
他没来,他却来了。
他拎着她像小鸡一样到大堂上,一阵拳打脚踢,直打得她骨缝都是疼的。
母亲在一边垂泪,却不敢管。
父亲性格粗豪,可他却有一个细心的邻居。这个又细心又好心又多事又欠打的邻居每天清晨都看到她从后院窗户里翻出来,然后又翻墙出去一个多时辰才回来。一开始身手还算矫捷,后来竟得搬过梯子才能上墙头。细心又多事的邻居惊奇的发现,这女孩的肚子竟一天天的大了。以拯救天下失足少女为己任的他第一时间找到了邻居家的主人,并且声情并茂的跟他描述了事情的经过。
父亲狠狠拎起她的头发,脚不停踢她的脸,不断质问,他是谁?
她倔强的在血泊里挣扎,一声不吭,只紧紧护住肚子。
打了半天,父亲累了,去吃了饭进后堂里又打了她母亲一顿。
就这么每天清晨,中午,傍晚,她都要被结结实实的毒打一顿。
她死死咬住嘴唇,一言不发,一口气也不吐出来,恐怕一开口他的名字就从她的嘴里跑出来。那是她在心里千呼万唤的声音,她决不允许这名字被别人玷污。
父亲在某种角度上不是别人,可跟他一比就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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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的毒打让她心力交瘁,每天只喝一点儿母亲送来的粥,随着毒打的手段越加高明,她的身子渐渐虚弱起来,肚子里的生命好像也不那么活跃了。
终于有一天,她躺在床上再也起不来了。父亲喊她起来例行每日的“功课”时,她也没有反应,口里吐出的气都是一小缕一小缕的。
父亲没有放过她,骑在她的被上扇了她一顿耳光才算解恨。
她的头在巴掌翻飞中像没有生命一般摇来摆去,不躲不闪,任凭处置。
他踹门去了,母亲才敢蹑手蹑脚的钻进来,一边用手绢擦她嘴边的血,一边泪如雨下。
她迷成一条缝的眼睛突然亮了,她看到一个白影在窗外一闪,她看到了!一定是他!他来接我了!他有仙术,父亲挡不了他!
她猛得坐了起来,力气大的惊人,母亲竟被震到一边。她竭力扭头向窗外去看,可这脖子就像被山压住了一般,她的气越来越弱,转到一半救再也转不动了,又缓缓倒了下去,这一次手脚都垂了下去,连那一缕一缕像烧完的柴一样的气也没有了。
她的母亲嗷呜一声嘶吼,接着就是嚎啕大哭。
那天,那个白衣少年确实来了,但没有经过她的窗外,只是躲在大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