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漆黑一片，但城内的人似乎并不在意。街上没有光线，行人却四处可见，各处的商店和餐厅也都热火朝天的运营着，看起来与其他城市并无二致，除了这里的居民。他们大多面容枯槁，皮肤苍白，眼球中布满血丝。

一座由两人拉动的平板车驶过街道，上面放着一座被黑布覆盖的大铁笼，几根铁链将它死死的拴在平板车上，隐约可以听见一些低微的啜泣声从里面传出。

旁边的酒吧中出来了一个穿着便服的男人，看见平板车，不但没有上前询问，甚至还大笑着，对它举起了手中的酒瓶。

“赞美巴格拉莫大人，感谢您赐予我们的住所，食物！”

周围的行人听见，齐声高喊：“赞美巴格拉莫大人！”

拉动平板车的两人对此并不意外，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心无旁骛的低头拉着车。不久后，他们来到了街道尽头的下水道入口。

“打开它。”一人低声说道。

另一人没有回话，转身从平板车上取下一根撬棍，一端插进井盖的缝隙，另一边握在自己手里。稍稍使力，井盖便被撬起，随后两人合力把它推到一边，露出了下面的入口。

井盖下，一片黑暗，两人什么都看不到，却能清晰的听见下面充满了悉悉簌簌的动静。那是肉体，角质，以及指甲等各种组织与石质地面摩擦产生的动静。

他们并不感到恐惧，这份工作，他们已经做了无数次了。

“把贡品卸下来。”

“嗯。”

两人来到平板车后方，一人拿出钥匙打开了拴住铁链的锁头，另一人爬到车上，掀开了黑布。

他满是血丝的瞳孔中，倒映着几个浑身污垢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最年轻的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只有十六岁。旁边的一个男人注意到这人的视线，拖动着断了两条腿的身体，挡在了女孩身前。大概是她的父亲吧。

车上的男人眼里出现了一丝不忍，拿撬棍敲了敲铁笼：“你说，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就这么拿去献祭，是不是太暴殄天物了？”

他的同伴嗤了一声：“那要不然呢？这都是主教大人的安排。”扯开铁链，他跳上车：“你说的是谁？”

前者指了指。

“嗯，不错的小姑娘。可惜啊......”

“不要多想。”

“好吧，你说的对。”

两人合力将铁笼推下平板车，推到了下水道的入口前。

那女孩的父亲咽了口口水，强忍剧痛，将自己的两条断腿折叠，做出了跪姿，哀求道：“我求求你们，献祭可以，但请带走我的女儿。她还年轻，不应该葬送在这里！”

笼外的两人避开他的目光，打开了铁笼上的锁。

“啊，谢谢，谢谢你们！”

下一秒，一人抬腿，奋力将铁笼踢进了下水道。

另一人手掌放在胸口，口中默念道：“愿巴格拉莫大人给予你们安眠。”

听着下面混杂的惨叫，以及撕扯血肉的声响，他摇摇头：“每天五个贡品，现在它们开始嫌不够了。真是贪婪的生物。”

“明天去和贡品管理处那里商量一下吧，我们需要更多的贡品才能压得住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