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见此人功夫比孙立琢只高不低,一把火钳使得章法有度,这般较量下去,只怕没有百十来个回合不能分出胜负,不禁又发起急来。他虽年近三十,但高傲之气始终不减,这次替舅舅出头,一来想要讨回公道,再者也是不服孙家气盛,故意挑衅引孙立班前来,此前连捷两场,早已有些飘飘然了,暗道孙家子弟不过如此。不料适才隔空比试剑法,竟一败涂地,这时与娄之英短刃相接,也始终占不得上风,见“雪莲钩”法不能取胜,索性变换招数,使起了一十三招天池快剑。
娄之英心中一喜,已有了破敌之策。原来当日众人围攻大战冷怀古,娄之英在旁看得真切,天池派宁怀真与冷怀古拼斗时,久久不能获胜,便突然使出这天池快剑,却被冷怀古戳伤肩膀。他天生好武,这些比武的场景时常在脑海中浮现,此时早已烂熟于胸,与方平比斗之时,一直在等他使这快剑,这时见心想事成,忙有样学样,以冷怀古当日所使的招数应对,也不过十来个照面,娄之英看准时机,见方平挺钳劈来,把头一缩,举起右手一钳划向他的左肩。方平躲闪不及,“刺啦”一声,肩上衣服被划出一道长长地裂口,几滴鲜血跟着飘向空中,好在娄之英手下留情,只是随手一划,若改成挺钳直刺,火钳虽不锋利,但势必也将戳出一个血洞,那就非受重伤不可。
方平心中如何不知,此时再不认输,便和市井无赖一般无二,将火钳一扔,愤愤地道:“多谢兄台手下容情。”
娄之英道:“方兄连战三场,一时失手,实属平常。何况咱们只是切磋较量,方兄始终收着狠辣,若小弟真是十恶不赦的歹人,以方兄之能,全力以赴应战,小弟哪里还有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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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平见此人不但武功高强,说话行事更是处处圆润,不带任何锋芒,心中对他敌意渐消,反而多了几分好感,说道:“武圣孙协果真名不虚传,你连我天池剑法都能破解,看来武圣的能为深不可测。不知这位兄台怎生称呼,是武圣的什么人?”
娄之英道:“方兄误会了,我叫娄之英,是桃源观余仙的门下。适才跟你相较的立琢兄弟与我有金兰之谊,他才是武圣的令郎,我前日刚到鄂州,特来瞧我这义弟来着。”
方平眼眉一竖,道:“原来你不是孙氏门人?适才和我交手的那位,竟是武圣的亲儿?很好,很好,看来孙氏子弟,不过如此。”转头向孙立班道:“孙兄,今日一番胡闹,咱们桥归桥路归路,我舅舅与苏员外的争执,却不惊动官府了,你改约时日,咱们两家坐下来好好再谈。”扶着王聚宝,自回家去了。
孙立班看孙立琢等人个个心中不快,也感十分没趣,见苏定春仍在一旁大发牢骚,不禁叹了口气,和娄之英告了个歉,让他们自回庄里,自己则陪着苏定春回到苏府,继续规劝岳父。
孙立琢与娄之英等走回庄子,一路上都有些闷闷不乐,孙氏兄妹三人担心被孙协责骂,心中均十分不安。虞可娉道:“是这位天池派高徒对孙家庄心存敌意,故意挑衅孙立班大哥,他不忿武圣的名头,想来鄂州扬名立万,那可不是咱们主动滋事,孙庄主明辨是非,想来也不会责罚大家。”
孙立琢垂头道:“爹爹要罚便罚,那也没什么,我只是恼恨自己不争气,苦练武功十来年,却打不过天池派一个关门弟子。”
娄之英劝道:“兄弟,这人比你大着好几岁,平日走南闯北,江湖阅历又丰,你小败于他,又算得了什么!我瞧若论真实功夫,他却未必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