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琢毫无此意,被妹妹这般冷言冷语的揶揄,顿觉说不出地难受,略微提声道:“我哪有这等念头!妹子,你生『性』好静,对闯『荡』江湖从无向往,为何突然也要出去,当我果真不明白么?”
孙妙玫脸上顿时绯红一片,好在夜『色』茫茫,也不会被兄长发觉,她低下头去,喃声道:“左右我都是这番话,要么带我一起出去,要么我回到庄里实话实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每一字都清晰可闻。
孙立琢心中焦急,他二人在村口已交涉许久,一会若有什么风吹草动被人发现,那便前功尽弃,这几月都别想再出门了。想到此处把心一横,顿足道:“好罢!你随我来,咱们先远离庄子再说!”
孙妙玫大喜,兄妹两个不敢迟疑,当下展开轻功向东南疾奔,直行了六十多里,天光已经大亮,他二人虽然困乏,但仍觉着离鄂州太近,生怕庄里派人来追,又咬牙行了一个多时辰,已到了大治县境内,这时再也支撑不住,赶忙寻了客店歇脚休憩。
两人这一觉直睡到日昳方醒,只觉得口干腹空,让客店备了饭菜,边吃边想着如何躲避父亲的追捕,孙妙玫忽道:“二哥,我们这次出来,先奔哪里去啊?”
孙立琢一怔,他先前只想着要出来闯『荡』一番,说到真正去何处,虽然脑中有过几次模糊的构想,但每每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索『性』避而不念,打算离了庄子再说,这时经妹子提起,也有些茫然,喃喃道:“你说我们该去何处?”
孙妙玫把头一低,轻声道:“咱们……你江湖上可有什么过命的朋友,咱们寻他去成不成?”
孙立琢霎时明白她的心意,接口道:“我除了鄂州便只到过闽北,能寻的朋友只有娄大哥了,只是天地茫茫,又到哪里找他?”
孙妙玫仍不抬头,依旧低声道:“谁说要去找他了。二哥,咱们有几年没见大姊啦!这次既然出来,如何能不先去探她?”
孙立琢拍手道:“照啊,前些时大姊刚和娄大哥会过,咱们这便去大姊家,一则探望大姊姊夫,再则也好打探打探娄大哥的下落。”
二人有了投奔着落,精神都为之一振,匆匆吃罢了饭,便继续上路南行,连日来晓行夜宿,这一天终于来到了鄱阳湖畔。他兄妹只知道孙妙珍一家住在鄱阳左近,但详尽方位却不大了然,两人只得一路打听,不料却越走越偏,竟行进了一片荒野之中,眼见日头偏西,方圆几里更无一处人家,二人投宿无门,不由得焦急起来。本来武林中人行走江湖,『露』宿野林实乃家常便饭,但孙氏兄妹自幼未曾离过家门,哪想过要受这般苦楚?是以只有不停加快脚步,顺着羊肠小道飞奔,希冀寻到一两户去处。
他二人又奔出了三四里地,来到一处岔道跟前,原来不远处有一座山岭,将道路一分为二,孙立琢顺着两条小道张望,见都不似有人烟的模样,不禁愁上心头,他与妹妹商议半晌,仍不知该如何定夺,正无措间,忽听身后有脚步声响,二人回过头去,见有三人身披蓑衣蓑帽,也冲着岔道疾行而来,瞧他们的身形步法,当是有功夫在身,孙立琢道:“有人来了,正好咱们问一问路。”待这三人走近,张口道:“劳驾,三位老哥请缓一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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